&esp;&esp;这里是位于屿城南郊的画廊,名叫‘ocean’。画廊主人林从沚在此前的五年里绝大部分时间在邮轮上画画,去年年末回来屿城,开了这间画廊。
&esp;&esp;理发师到ocean的时候,林从沚咖啡里的冰块都快化了。助理看看时间,实在没办法,在林从沚‘哎哎’的声音里拿走他手里的调色板。
&esp;&esp;“林老师!”
&esp;&esp;“……”林从沚调色板被夺走,无辜地看着助理,“怎么了啊——”
&esp;&esp;“真的要走了!”助理厉声道,“五点多了,你还没收拾,去glea拍卖公司开会啊!”
&esp;&esp;助理把林从沚推进画室的卫生间里叫他洗澡,然后将理发师带去另一个有等身镜的房间。二十分钟后林从沚顶着半干的头发,换好西装进来了。
&esp;&esp;眼神颓靡,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没怎么睡觉。助理拿来搭配的领带和腕表,理发师围上罩兜,开始帮他剪头发。
&esp;&esp;“你觉得哪条好?”助理拎着两条领带在旁边琢磨挑哪一条。
&esp;&esp;林从沚半睁着眼睛,和刚才画画的样子判若两人,这会儿像灵魂抽离。他懒着嗓子说:“右手那条。”
&esp;&esp;助理放下左手的领带,又问:“我中午没过来,忘记问你了,你午饭吃过了吧?”
&esp;&esp;林从沚:“好像吃了。”
&esp;&esp;助理:“……”
&esp;&esp;剪完头发看上去精神面貌好多了,理发师用散粉刷将他脸上的碎发扫干净。接着围兜一撤,从流浪画家成为画廊主人。
&esp;&esp;助理递给他领带和腕表,说:“走吧。”
&esp;&esp;屿城沿海,是个港口城市,地处长江下游。所以年年这个时候迎来黄梅天,昨天还暖洋洋的,春和景明,把花都骗开了,今天气象台立刻发布强降水预警。
&esp;&esp;林从沚在副驾驶半睡半醒,助理开着车,杯架上他的咖啡喝了一大半。高架桥因晚高峰而拥堵,车子走走停停。
&esp;&esp;终于,他们以蠕动的车速通过了拥堵路段,二十分钟后开到了glea的地下停车场。拍卖公司提前为过来开会的人们预留了车位,助理停好车后先去后备箱换上高跟鞋,再去拉开副驾驶车门把她老板摇醒拽出来。
&esp;&esp;林从沚上一次睡觉是32小时前。
&esp;&esp;下车的时候有点懵圈,问助理:“这是哪?”
&esp;&esp;助理拎上电脑包,说:“这是我们画廊逆天改命之地。”
&esp;&esp;喔,想起来了。
&esp;&esp;glea拍卖公司正在挑选夏季拍品。ocean画廊去年年末才创立,一不是古董,二名气不足,要是能在夏季跻身glea拍卖会,那么这半温不火的画廊搞不好能来一波泼天的富贵。
&esp;&esp;林从沚呼出一口气,说:“等一下。”
&esp;&esp;他探身回车里,把杯架里的咖啡端出来,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好了走吧。”
&esp;&esp;是了,他这个摇摇欲坠的画廊快倒闭了。现代ai绘画、ai喷涂墙绘对他们纯艺术工作者的冲击太强,画廊的房租学徒员工的工资都指望着他。
&esp;&esp;电梯一路上行,在15层开门。刚巧,对面电梯门和他们同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