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不知道以现在夏亚克的状态,如果他继续保持不动男人会做什么,只好先掀开斗篷露出一头柔软蓬松的黑发,然后慢慢站起身。
可能是因为蹲得太久了,费姝脚微微发麻,站起来不自觉有些踉跄,纤细的手不知觉地摸向附近的雕塑。
“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触摸到那件东西。”
但这个提醒已经晚了。
费姝的手已经碰到了雕塑的底座,靠近脚的地方。
触手是石膏雕塑惯常的冰冷感,但这座雕塑的手感,不知道是不是费姝的心理作用,甚至有些森凉。
那种寒意似乎要一直顺着接触的地方进入血液、钻进骨头缝中、再传遍全身。
费姝的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反应,但他还没有明白为什么。
系统清脆的任务完成提示音弹了出来。
显示是费姝完成了支线任务一。
支线任务一是探究托科精神病院院长弗兰克·托科。
他只是摸到了一座雕塑,为什么会突然提醒他完成了一个支线任务?
连夏亚克的反常都来不及在乎了,费姝先是疑惑,随后只觉得后心出了一身汗,涔涔冷汗渗出,几乎要打湿背后的衣服。
如果说这座雕塑就是托科院长,但一座雕塑怎么可能是院长,除非石膏壳里面装的……
费姝从“雕塑”上收回的手绷得很紧,因为太过用力甚至有些僵硬和疼痛。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诺曼的精神世界中,他同样来过诊疗室,但里面并没有这座跟院长长得一模一样的“雕塑”。
因为在构建的规则中,这座“雕塑”本来就算不上什么雕塑,而是一具……尸体。
系统判定费姝知道了这所“雕塑”的真相,自然也就知道了托科院长的位置,所以他的支线任务一完成了。
往日清脆带给人喜悦的任务完成音,此时只能带给费姝渗人发凉的感受。
费姝脸色很不好看,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甚至能说有些透明,唇肉倒是被自己咬得殷红。
他果断使用了提高认知的道具。
“医生”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心疼的情绪“不是一直在找他吗?礼貌的孩子不跟辛劳的院长问好吗?”混血男人的话很讽刺,讽刺的对象当然是自己一直不屑的所谓院长,“毕竟差点看着自己的学生取代自己的位置,应该很欣慰才对。”
死后也要以这幅模样看着自己的权柄被夺走,这对院长这个视虚荣如命的人来说,再没有比这更挖心的折磨。
“夏亚克”有问题。
费姝将注意力转移到更亟需解决的问题上,可能因为情绪一直绷得太紧,轻软柔和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会知道的?”
其实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了。
黑发医生盯着还谨慎藏在雕塑背后的纤细人影。
男人这样出众的长相,明明高冷疏离下藏着残忍又疯狂的本质,却这样直直看着一个人,甚至说得上是温和纵容的眼神,几乎让人觉得他已经爱上看着的那个人了。
但费姝在这个副本中变态见得太多了,诺曼也这么看他,但想杀了他做成人偶。
费姝丝毫没放下警戒心,心中暗暗估算着这个副本结束的时间。
明明自己还是柔软可欺只能逃跑的猎物,但现在却挺身而出试图用单薄瘦小的身躯保护陷入险境的弱者。
“夏亚克”几乎想要开怀地笑出来了,并不是觉得滑稽可笑,而是控制不住胸腔疯狂涌动的躁动。
在看见的第一眼,还披着清冷医生的皮就想这样做了,想掐着这人一身白皮子,留下殷红的印记,看他哭叫和虚弱地呜咽求饶。
在墙角遇到那次,为什么要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