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次,但有过,你是这个意思吗?”
记者的圈套就是在这里。一次两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过。如果她说一次都没有,那显然跟邻居所说的“有那么一天”不符合;如果她错愕怎么会冒出多次争执的说法,那就是她亲口承认了有过此事,哪怕只一次,唯一的一次也是她板上钉钉的罪恶!
寂静的会场,所有人都按捺着情绪,他们在等待苏傲雪的溃败,等她自曝其短,等她万劫不复……
突然有人厉声重复着那句逼问:“是这个意思吗?”
朱品慧急出了一头的冷汗,她不断用眼神去问佐飞,李海存使了什么手段才会让以前亭子间的邻居们有这样的误会。
可是这一年来,佐飞除了动手打过那个败类一次之外,和那人再也没有其他交集了。
苏傲雪被问得心颤,像被施了法一般定在原地没动弹。她在想要怎么说才能让人相信,这件事的真相其实荒诞得像个拙劣的谎言。是李海存为了逼她出卖肉体,硬要给自己戴上一顶假的绿帽子!
如果社会是丛林,那么男人为了在丛林里生存,早已把自己训练成了有力量更有心计的野兽。而女人是刚从笼子的家雀,能飞,却也只能飞得摇摇欲坠。低头看,虎视眈眈的野兽正狞笑着露出了獠牙……
“说呀!”
冷冽的恫吓声再次响彻会场,比刚才的那一声更为慑人。
苏傲雪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不管她内心如何倔强,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漫出了眼眶。
“景堂?”陈冬易诧异出声。
闻言,苏傲雪哽在喉头的抽泣旋即又止住。一抬眼,看见会场的门早敞开了,而站在门口的那道人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是她在等的人,是她的爱人!
原来那两句话,都是杜景堂喊的,可苏傲雪竟然一次也没听出来。杜景堂也是有獠牙的男人,只是从不拿来对付她,从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之转移,然后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穿着体面、举止畏缩的男人。
苏傲雪兀地感觉目之所及的世界毫无征兆地倒转,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全身的血液都被怒火烧得滚烫,直往头顶涌去,仿佛要冲破她的头颅。
来人慑于杜景堂的威喝,缩着脖子走到记者堆里,畏手畏脚地小声开口:“我,我是苏傲雪的前夫……李海存。”
杜景堂又喝道:“大点声!”
记者们纷纷上前拍照,把陈冬易的视线挡得死死的,他只好踮着脚站起来看。一边关注那软脚蟹似的男人会说些什么,一边在心里暗叹杜,景堂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这种吓人的表情。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李海存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都会被理解成是受到威胁不得已而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