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狭长的丹凤眼扫向一旁的司命,不怒自威。
司命敛了敛情绪,“小仙拜见天帝,方才不过是与帝姬切磋切磋,让天帝忧心了。”
九渊淡淡暼他一眼,不予过多理会,凤目精准攫住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心下暗骂,又瞪了司命一眼,责怪他当真是乌鸦嘴。
不想这一眼,竟让九渊方才还欣喜的面色沉了几分,又开口唤了句,“暮阳……”
我回过神来,恭敬道,“暮阳见过皇兄,方才不过是有急事来找司命,这才没有去向皇兄请安,还请皇兄莫要怪罪。”
他眸中不悦一闪而过,“是吗?那你是有何急事要请教司命,这般急切,还显些大打出手?”
他余光暼了眼满脸挂彩的司命,略带一丝疑惑道。
我敛了心绪,看了司命一眼,他十分识趣地拱手作揖,“天帝忧心,方才小仙言语冲撞了帝姬,帝姬便动手教训了小仙,实在是我自讨苦吃罢了,小仙在此向帝姬赔礼道歉,还望帝姬大人大量,莫要记恨我才好。”
他一番话说得委婉周到,三言两语便将方才的激烈场面掩盖过去,这般滴水不漏,倒让九渊与我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九渊晗首,淡淡开口,“如此,倒也是你的不对了,你也知道帝姬的性子,下次小心些,不然她哪日一怒之下,要拆了你的司命府,朕可拦不住!”
他这话便是做了个和事佬,将我与司命方才的恩怨轻描淡写地压了过去。
我与司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各自心怀他事。
九渊转而看向我,挺拔的身姿称着这缥缈的云端,十分仙气浩然。
“既然回来了,便随我去鎏金殿罢,我有要事要与你商谈!”
我眉头微皱,但他面色阴沉,似乎真有要事,只好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许久未来这鎏金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九渊信步入内,面色忽地凝重了起来,狭长的凤目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又似说不出口。
心思百转间,忽而长叹一声,“说罢,为何要杀红烟?”
我心间一惊,不想这么快他便得到了消息,蓬莱仙君的动作倒是极快,不过又能如何?
他以为寻了九渊的庇护,我便不得不对红烟手下留情吗?那他也太不了解我暮阳帝姬的脾性了,我要杀的人,哪怕是父神在世,我也未必会听。
遂淡淡回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还请皇兄不要插手。”
他见我面色淡然,又叹气道,“并非我愿意插手,而是蓬莱仙君一张状纸告到了九重天,众仙皆知晓了,如今,我想不管也难了,你且与我说说,这红烟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这般想置她于死地?”
“难道蓬莱仙君只管告状,却没说清缘由么?”我哂笑一声,“她得罪我的地方太多,恕暮阳不能一一细数。”
“事到如今,你还想敷衍我么?歌儿,我知你性子,那红烟整整小了你九万岁,若是性子莽撞得罪了你,你也未必会与她计较,而今对她大开杀戒,定是她触及了你的底线,难道你便这般不想与我说么?”
他凤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一张脸冷得不像话。
我微微动容,“不是不想说,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皇兄,这是暮阳的私人恩怨,就不能交由暮阳一人解决吗?”
他面色又冷了三分,“一人解决?你忘了当初我与你说过的话了?”
他目光骇然,冰冷让人如置冰窖,我心中一惊,浑然忘了他曾对我说过什么话。
他凤目紧紧锁住我,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说过,今后,你的债,都由我替你偿,而你的仇,我亦会替你报!”
“若是红烟真的伤了你,不消你动手,我亦会让她付出代价,而今你却什么也不愿与我说,你这是打算再一次将我拒之门外吗?”
他已然愠怒,目光灼灼看着我。
我心间惊骇,看他认真的模样不似开玩笑,知晓他的决心,但我决计不会将他牵扯到其中来。
他贵为天帝,若是为了我对红烟动手,传出去岂不是有失天帝威仪,将来如何统率六界?况红烟与我之仇,我绝不会教训她一番便了事,他不知我决心,又怎能说得这般容易。
“皇兄莫再逼我了,你所谓的代价,不过是教训她一番罢了,但这红烟,我誓必要杀,血债让我一人背便好,暮阳不想让你背负残害子民的骂名,还请皇兄谅解。”
我浑身煞气显露无疑,他惊讶了片刻,眸中困惑更甚,“为何?”
我冷笑一声,目光凄楚,索性也不再隐瞒,“因为,她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与阿焱唯一的孩子……”
九渊眸中惊讶更甚,身形险些不稳,声线亦有些颤抖,“孩子?你与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