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思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果然无比直观,直接按照上面的动作做就好。把谱子放在桌上,她?试着举起笛子一个个奏响,这一次虽然比黎思思讶异地看向她,只见她表情虽然平淡,眼神却飘飘忽忽,显然并不清醒。“你是不是喝酒了?”黎思思凑近去闻,果然从她领口处闻出些隐约的酒意,仔细想来,江霜今晚的表现本就奇怪,又是哭,又是强拉着她学笛,话很多,情绪起伏也大,与平时的冷淡自持大相径庭,如果是因为醉酒,那就说得通了。只是那句话,却让黎思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江霜?“那你是谁?”黎思思问。江霜呆呆地看着她:“那你是谁?”怎么又问到她身上了?黎思思有?些无奈:“你不认识我了吗?”江霜勾起一抹笑:“你不认识我了吗?”黎思思不知道她是故意学自己还是反问,只好道:“认识啊,你是我老?婆。”江霜抬手摸摸她的脸,悠悠道:“认识啊,你是我老?婆。”谁是谁老?婆啊!这?不颠倒身份了吗!黎思思装作被冒犯了的样子,实际上却觉得非常有?趣,江霜平时话少?,总是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喝醉了这?么好玩,这?么好的机会,她必然不可能放过。不是喜欢学自己吗,那就说点过分的。看她什么反应。黎思思想了想,缓缓道:“今晚与我同床共枕吧。”江霜牵住她的手,深情道:“今晚与我同床共枕吧。”黎思思发?现了,这?人还会根据语境加动?作,心下嘿然,便又道:“我们?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直至天明。”江霜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干巴巴道:“我们?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直至天明。”黎思思看她歪着头重复,眼神天真无邪,不由心生?愧疚,江霜是白纸一张,对?这?方面的事一点不通,自己还这?么坏心眼欺负她,实在过分。她深吸口气?,认真道:“我喜欢你,想与你结为伴侣,以后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有?,都不离不弃。”她期待着江霜重复,谁知对?方像卡了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口,又沉思一阵,突然泄气?道:“我记不住那么长。”目光幽怨,好像非常苦恼似的。黎思思彻底给逗笑了,这?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也太好玩了。要是能维持这?个状态,她能玩一年不带停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不过她虽有?心玩,江霜却是撑不住了,可能接收的信息太多,整个人都陷入了虚假的沉思,思着思着就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黎思思不舍得为难她了,把她放平了盖上被子,烛光从床头照下来,这?才看出她脸上不知何时浮起了一层绯红的酒意。比起今早时的清纯乖巧,这?样的她添了几?分活色生?香,眼尾的潮红,润泽的红唇,时不时抖动?的睫毛,都让她像极了一只熟睡的猫儿。透着慵懒的诱惑。黎思思不自觉伸出手,摸上了她的唇。与想象中一样的柔软,黎思思轻轻磨了磨,只觉得又滑又嫩,按下去失了色,再弹起时便会变得更加殷红,漂亮到了极致。黎思思舔了舔唇,心中某处压制不住的欲望开始蔓延生?长,她像是一条渴水的鱼,面对?清澈的水塘,根本移不开眼。她慢慢支起身子,想要靠得更近些。直至那种特?殊的降真香气?伴着酒香飘进她的鼻腔,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快要贴上对?方的唇了。不行,醉的是对?方,不是她。她这?么做,绝对?是趁人之危。她吞了吞口水,气?息开始变得湍急。没关系的,反正不会被发?现。亲一下而已?,就亲一下。两种想法在她心头争斗,黎思思无法说服自己离开,却也不敢贸然亲下去。突然,江霜嗯了一声。似乎是被她呼出的气?浪痒到,江霜不由偏了下头,这?么一来,嘴唇正好擦过她的侧脸。黎思思一惊,立刻退开几?步。脸上变得很烫很烫,她按着被亲到的地方,脑子里?迷迷糊糊。她高估了自己,本以为亲一下也没关系,谁知就是这?么简单的,意外的一个吻,就将她的全部心绪打?乱,脸上那残留着的触感就像是烙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心乱如麻,方寸大乱。她毕竟还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这?个吻对?她的触动?太深,脑子里?只剩下回响。她在心里?默念着,静心,静心,可到底静不下来,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想做点什么,可她又深知自己实质上根本不敢做什么,自以为阅片无数,谁知归来多年,仍旧只会嘴炮。她恨。睡是睡不着了,光是和江霜在一个空间里?都觉得煎熬,黎思思思忖半晌,起身朝楼下奔去。她本意是想散散心,谁知一股脑奔出去几?百米,才惊觉街上安静得很。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又往前走了几?步,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空巷回响,咔哒咔哒,让她有?种被人跟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