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河畔戏台子搭了好几个,其上花旦小生咿咿呀呀之声不绝于耳,夹道满是商贩,孩童满街奔跑,甚至还有好几个训猴的杂耍师傅,此处又有一座灵山寺,往来香客亦是络绎不绝。
姜执盈这才想起来,今日便是除夕。
“官人、小姐,可要点梅饯果脯?”
“二位可要一同游湖?”
“官人,给娘子买束花吧。”
……
二人甫一至河畔,便涌上一大群男女老少,手中各持着荷篮竹筐,七嘴八舌的吵着。
“可要去坐船?”见她有些受不住,齐渚出言询问。
“去,去坐船!”姜执盈本就受不了人群拥堵,只缺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给了一位老船夫几个铜板,逃似的上了船。
谁知到了船上却也不安宁,通河之上停靠着许多商贩的小船,一见有新客入河,便如蜜蜂见了花一般一拥而上,将二人的船天天围住。
有一老翁更是直接亮了嗓,只见他在小船上放了一张长凳,站立其上,身旁荷担中放满了盈黄色的糖糕。身侧坐着个小孩,应当是他的孙子,小孙子手中拿着棒槌和锣,咚咚咚敲响,将附近的客船都引了过来。
老翁开嗓唱了一句东乡调,“奉母命,从乡来此投亲!”,众游船之上掌声如雷鸣,老翁却不再多唱,只等着游船上的官人小姐来买他的梨膏糖,才接着往下一句一句的唱。
姜执盈啧啧称奇:“这老头倒是场子大,买他二两梨膏糖才往下唱一句。”
齐渚笑道:“东南称此为小热昏,先鸣锣一次,然后唱一句,想接着往下听,便是要一直买他的糖,这出《珍珠塔》青琊人最是爱听,约么着再过一刻他这糖就能卖完了。”
姜执盈对调子不感兴趣,倒是想尝尝荷担中的梨膏糖,便让师兄也买了那老翁二两糖,随即那小孙儿将铜锣敲的咚咚响。姜执盈受不住这般嘈杂,差着船夫远离此处。
“呸,齁得慌!”她尝了一嘴梨膏糖,刚吃进嘴里又吐了出来。
齐渚忍不住大笑:“他这糖若是好吃,便也不用这种噱头来哄人抢买。”
姜执盈撇撇嘴,差着船夫往旁处看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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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琬坐着马车来到柳一处布行,甫一进门,掌柜便将他认了出来,“崔小公子?哟呵,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崔琬背着手,晃悠着坐在布行中的躺椅上,接过店里跑堂递来的香茶,“吴掌柜,最近可是生意兴隆?”
吴掌柜在他身侧坐下,叹了口气:“兴不兴隆的,崔公子又怎会不知,店里的顾客倒是汤汤不绝,库房里没货算怎么回事!”他撇了撇茶沫子,脸上露出苦涩,“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他柳记攀附上了总督府,他要绢布,我们这些小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