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谭孤鸿还被亚莉珊卓拉着一同筹备婚礼,在新婚前期和伴娘们一起阻拦来偷偷见新娘的新郎杰森。
那是个非常单纯可爱的意大利小伙子,试图效仿罗密欧和朱丽叶的阳台相会,结果差点从梯子上掉下里摔断腿,然后被老丹特拿着猎枪追出了好几里地,整个村子都能听见他未来岳父的怒吼:
“臭小子,结婚前夜不能见新娘,你难道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吗?滚回那不勒斯去!”
谭孤鸿问洛景明:“为什么是那不勒斯?”
杰森明明是本地人。
洛景明回答:“因为在历史上,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的人互相瞧不起,纷纷把对方当做侮辱性词汇。”
嗯,看来地域歧视真是在全球无处不在。
三日后,亚莉珊卓的婚礼在葡萄酒庄如期举行。
非常朴实而简单的西西里乡村婚礼,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奢侈的场面,也没有太多繁文缛节,村子里的左邻右舍欢聚一堂,大家在葡萄架下喝着自家酿制的葡萄酒,聚集在一起和新人拍照,在乡村乐队的演奏下唱歌跳舞,连老丹特都被起哄着上台唱了一首五音不全的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非常欢乐。
唯一的插曲就是,村子里的待嫁女孩子特别多,亚莉珊卓抛捧花的时候,姑娘们抢夺得异常激烈,甚至有两个伴娘为此大打出手,这导致新娘捧花直接脱手,在众人目光中,呈抛物线状从那边飞到了这边,最终阴差阳错的砸在了坐在旁边秋千椅上看热闹的谭孤鸿怀里。
周围一阵欢呼起哄声,没抢到捧花的姑娘大失所望,两个本来还互相扯头发的伴娘,不约而同停下来争执,同仇敌忾的怒目而视。
“等等,这个,这个不算吧”
谭孤鸿手足无措的看着怀里的捧花。
亚莉珊卓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大笑道:“当然算了,ta,看来你也好事将近了!”
谭孤鸿刚想反驳,便却被身边洛景明不动声色的按住的肩膀。
“既然你不信,那就不必这样在意。”
她回过头,只见他莞尔一笑:
“只当做是一种美好的祝福吧,至少这是一束很漂亮的花不是吗?”
婚礼结束之后,谭孤鸿和洛景明按照原定计划,马不停蹄回到巴勒莫,从巴勒莫坐飞机飞往埃及首都开罗,而后再从开罗开车前往地中海沿岸的亚历山大。因为埃及交通不便,虽然两地距离不远,但这趟行程还是花费了十数小时,十分周折。
尽管如此,二人还是默契的一同奔赴这场追船之行,因为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有回到邮轮上,他们的旅程才能继续。
亚历山大港口,面对浩瀚地中海,背靠碧波涟漪的迈尔尤特湖,以昔日希腊马其顿王国亚历山大大帝为名,历史悠久,是古代东西方贸易中心,半是海水半是沙漠,保留了许多名胜古迹,是一座古老与现代相结合,传统伊斯兰文化与西方文明相交织的避暑胜地,被称为“地中海的新娘”。
可惜这一次,谭孤鸿没有时间对这座城市多加探访了,他们将将赶在船启航的最后一刻才赶到港口。
在落日余晖中,终于见到了“安妮女王”号那熟悉至极的庞大身姿,谭孤鸿由衷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感。
其实她对于此番老丹特相邀的最终目的,还是持保留态度的,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直到最终他们顺利返回“安妮女王”号后,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也许老丹特真的无心再理江湖之事,也许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与洛景明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他们离开的时候,阿坤没有与他们同行。
“阿坤替我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用担心。”洛景明如是说。
对此谭孤鸿不置可否,反正这位仁兄究竟跟没跟在身后她也发现不了。
十几个小时代舟车劳顿,谭孤鸿倒还算精神,可她手里的新娘捧花却有些无精打采了,露西及时找来花瓶清水,帮忙处理了花束后,将其妥帖的插好,并且向谭孤鸿保证可以坚持一周左右。
谭孤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将这样一束花从西西里带回船上,或许因为这是她人生中接到的第一束新娘捧花,或许因为这其中蕴涵着美好的祝福,亦或许是仅仅如洛景明所说,这确实是一捧很美丽的花束。
并不是单一种类的重复叠加,而是数种花朵错落有致的穿插,捆束成不拘一格的自由花束,颜色鲜艳多彩,周围还别出心裁的点缀了碧绿的葡萄藤与葡萄叶,十分漂亮。
谭孤鸿整理着花瓶中重获生机的花朵,突然发现其中一种花非常眼熟,紫花绿叶,重瓣多蕊,似牡丹又似莲花,盛开得灿烂明媚。她第一次上船的时候就在房间花瓶里发现了这种花,那之后洛景明送来的花中它也出现过好几次。
“这是什么花?”
洛景明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笑着说:“这是铁线莲。”
“铁线莲?”
她从来没听过这种花,应该是非常生僻,不禁揶揄:
“你对花倒是很有研究,看来之前没少送人。”
他慢悠悠道:“送是没少送,只不过都是因为礼节,像送你这样,倒是第一次。”
“骗子。”
她才不相信,但是轻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