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幸离世,所以一对矛盾重重的夫妻被塑造成了恩爱伉俪,也不知道他们泉下有知,是气是笑。
“有时候我会觉得,爱情也许真的就像鲜花一样,盛开之后逐渐凋零,只有在最绚烂的时候被制成标本,才能维持永生吧。”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在一起,无论是一天,还是一辈子,就如同形状迥异的两粒沙子试图彼此拥抱,不可避免的被对方不经意的棱角所伤,血肉模糊。所谓退让,退让得少了,伤人伤己,退让得多了,觉得委屈,所谓磨合。
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只留下一个伤痕累累的自己而已,何苦来哉?
但是命运往往千回百转,谁不能预料到未来遇见什么人什么事,谁又能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谁也不爱呢?
其实她过去也想象过,倘若她真的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多半是埋在心里,成为一生中永远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就像她大舅舅一样
本来昏沉欲睡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谭孤鸿被自己涌出来的联想吓了一跳。
而她猛的坐直身子,也把洛景明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问。
谭孤鸿欲言又止,皱眉纠结了好半天,犹犹豫豫的开口:“你记不记得,之前在旧金山古堡的时候,我看见你妈妈照片到时候,觉得有些眼熟?”
“嗯,我记得。”
“我好像,有一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了,但是我不太确定我问你,你妈妈有没有来过中国?”
这个问题问得洛景明一愣,不禁也微微皱起眉,思索道:“与我父亲结婚后,应该是没有,至于在那之前,我不太清楚。”
“那也许,是我认错了?毕竟那个年代的照片比较失真”
“你见过她?”
“我真的不确定。”谭孤鸿表情有些为难,“这么说吧,我一直提到的舅舅,其实严格说来是我的二舅舅,我姥爷还有一个大儿子,他也是军人,牺牲在了当年中越边境的老山战役,三十岁终身未婚。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家里收拾书房,整理大舅舅的遗物,发现他的日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外国少女,我还以为是明星画报,但二舅妈说过一句,这是大舅舅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子。那上面的人,好像就是你的母亲laura”
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这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了,当事人甚至已经全部不在,那些旧日过往就这样烟消云散,再也无迹可寻。
这样提及人家去世的母亲真的不太好,谭孤鸿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小声道:
“抱歉,没有根据的事情,我不该说出来的。”
“没关系,你没有错。”
洛景明摸了摸她的头,重新将她抱回怀中,轻叹道:
“我很高兴,又知道了关于我母亲的一些事情,只是很可惜,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一个是精忠报国的中国军人,一个是美籍华裔千金大小姐。
无论这是一场悄然无声的暗恋,还是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注定无疾而终。
更何况死神已经将他们通通带离了这个世界,他牺牲在中越边境战火纷飞里,她与丈夫惨死在结婚纪念日当天。
这个故事,不曾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庭教育,耳闻目染,谭小姐一直没什么少女期待,也不在乎爱情,也许会因为一时一刻的动心放偶尔放纵,但并不代表愿意维持一段长久关系,更不用说结婚
但偏偏,她遇见的人,是洛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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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天堂岛(5)
八月初,在又一次历经数日海上航行之后,“安妮女王”号到达泰国普吉岛。普吉岛没有邮轮码头,邮轮只能停在芭东海滩的海面,离海岸约有一公里,上下船都是当地游艇接驳送到海滩码头。
这里实在是全球范围内太热门的旅游地点了,一年四季,游人如织。哪怕盛夏时节,仍旧不能阻挡世界各地的游客似火的热情。
谭孤鸿的病不严重,卧床休息几天之后,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终于忍不住在今天下船。然而刚一上岸,她就被头上硕大的太阳,和满坑满谷的游客晃得有些眼花,如同所有大病初愈终于出门的病人一样,虚弱又烦躁。
洛景明随手从沙滩上小贩那里买了两顶非常热带风情的草帽,扣在了谭孤鸿和自己的头上,笑道:
“许久没出门,出来沾沾人气也不错。”
如普吉岛这样的热带旅游胜地,最不缺的就是金色沙滩,阳光海岸,但是严格来说这里的海水并不算太过清澈,因为谭孤鸿心里拿来默默比较的参照物是马代。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从经过马尔代夫之后,她颇有一股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味道,也许是对景,也许是对人。
不知洛景明的心思是不是和她相同,总之两人默契的没有留恋芭东海滩的金沙碧浪,直奔市内普吉镇而去。
他们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乘坐当地最大众的交通工具——tuktuk,中文叫做突突车,一种红色的开放式箱型车,一车能坐四个人。要上车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一对来自中国的小夫妻想和他们拼车,两人对此没什么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