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那娘们举止之间颇为风骚,又特意跑去敬酒,会不会是看上了俞大人,特意去暗送秋波的……”
俞星臣咳嗽了声,看向他旁边的屏风。
屏风后是负责记录的主簿,此刻也已经会意停笔。
俞星臣道:“小侯爷,你问案就问案,休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谁说无关紧要,这兴许是最重要的。”薛放凝视着俞星臣,目光在他面上转了转:“我总觉着你今晚上不是随便而来。”
“哦,那你要怀疑是我害死的万锈?”
“当然不是。”薛放直视俞星臣的眼睛,“我猜你来必有用意,也许,跟这个正好相反。”
“什么?”
薛放却道:“之前有个武松,被嫂嫂勾引,最后在武大郎被害死后,怒杀潘金莲,今天……”
俞星臣屏息。
薛放却抓了抓耳朵:“罢了,俞大人可以走了。”
俞星臣几乎没反应过来。
直到薛放上下一扫他:“莫非还有话说?”
俞星臣的唇动了动,终于一点头,转身出外。
第二个,白淳。
白淳其实很喜欢薛放这样风流俊美的英武少年,可又打心里敬畏他,不敢十分亲近。
如今见薛放只管盯着自己看,白淳心头发憷:“小侯爷,有什么你就问罢,我都说就是了。”
他也不打算隐瞒了,之前以为薛放真的要带杨登回巡检司,他本来就想说实话的。
薛放道:“你这么大年纪,怎么竟娶了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妻室?”
白淳没想到他第一个问的是这个:“呃……这原本是我的填房,我的原配夫人、是她的姐姐,只是几年前故去了,他家里就做主把她又许配给我做填房了。”
薛放啧了声:“人家青春一把的,愿意就嫁给你?”
白淳倒不介意他说话直接,毕竟白淳自己就也不是个拘泥世俗的:“我倒也问过她,她说,起先还是不太愿意的,不过……她家里颇为穷困,嫁给了我,至少可以不缺吃穿,我也能照拂他娘家里。”
薛放点点头:“各取所需,双方满意,倒也成。对了……你的原配夫人怎么死的?”
白淳道:“是病死的。”
“是什么病?”
薛放是随口家常似的问法,白淳并不疑心:“她本来有了身孕,不慎小产,从那之后就一直病恹恹的,也没过多久就下世了。”
“那她病着的时候,这位继室夫人可从旁伺候着了么?”
白淳突有点尴尬:“呃,有的。她们姐妹情深,所以曾来照料过一阵。”
薛放瞅着他的脸色:“白老爷,你是个洒脱的人,你做的曲子我也听过,只有性子高寡不同流俗的人才能做出那样的曲子,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你该知道现在人命关天,杨登都因你牵连在内,若还隐瞒,可不地道。”
白淳苦笑:“这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只不过这过去的事未必跟现在相关。当时她去照料亡妻,我看她十分伶俐聪慧善解人意,呃……”
薛放慢悠悠地:“莫非是大周后小周后的典故?”
“这……也差不多。”白淳点头,勉强承认。
南唐大周后嫁给李后主,病中之时,其妹小周后前去伺候,谁知竟跟李后主暗通款曲。
薛放叹道:“你们这些才子佳人,都爱搞这些,也算是通病了,守着一个背后又搂着一个,这得亏你身子差些,若还强些……我看满京城都不够你搂的。”
白淳摇头自叹:“小侯爷,莫要取笑我了。亡妻下世后,我回想此事常常悔恨。”
薛放道:“那你那位大舅爷怎么竟也住在你家里?”
“哦,原本是他们家里穷,他在家乡又无别的生计,就跟着我,好歹也饿不着,我也还养得起。”
薛放思忖了会儿,转头对屏风后的主簿做了手势。
那主簿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