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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ldo;我们俩就坐在无线电台聊了一上午，&rdo;玉村说，&ldo;聊的过程中，戴伊时常提起他那架飞机上的机关炮手，他总是很为他担心。&rdo;

吉米和玉村坐在无线电室里聊天的时候，吉井就在饭厅里向其他人宣布了行动的计划。松谷了玄中尉后来回忆说：&ldo;早饭过后，大尉便对我们说：&lso;今天下午四点钟，我们将处决战俘。这次将由年轻军官来处决，目的是让你们增加一些胆量。内田有纪和松谷了玄你们来处决。&rso;&rdo;说完后，他又转向队里的佐木医生命令道：&ldo;由你来把他的肝给挖掉。&rdo;

听了大尉的话，松谷了玄中尉和佐木医生有些目瞪口呆。

&ldo;我当时就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所以感到有些焦躁不安。&rdo;松谷了玄说，&ldo;我当时就问大尉：&lso;战俘是由陆军来处置的，海军也可以处置战俘吗？&rso;听后，大尉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rdo;

&ldo;当我接到命令的时候，我想怎么要发生这么一件可怕的事情呀。&rdo;内田有纪后来对我说，他当时只有22岁。&ldo;我说这有些让我为难，但大尉对我说：&lso;这是命令，你只有服从的份儿。&rso;由于当时我面前还有很多军官，所以我就没有再和他争执下去，那样的话吉井会觉得太丢脸了。&rdo;佐木医生听后震惊得不得了，不知说什么好，只吞吞吐吐地说了声&ldo;是&rdo;，便离开了那个房间。

早饭后，那三位接到大尉命令将前去处死吉米的军官都去过大尉的办公室，和他理论。吉井大尉当时下命令让年轻的军官来处死吉米时，他用了&ldo;年轻却很不安分&rdo;这个词来形容他们。松谷了玄和内田有纪中尉在过去和大尉都有过过节。大尉是一位职业军人，而他们俩都是学生出身，佐木医生也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三个都记得大尉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就是&ldo;从学校来的人都有些民主倾向，而我将用严格的训练来把它消除掉&rdo;。大尉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们，并且还对他们说&lso;如果你们要是让我不高兴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将会有什么下场&rso;，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毫不掩饰。松谷了玄中尉并没有受过情报方面的充分的培训，所以有一次他在破解情报时出了差错，大尉因此非常认真地说他是触犯了纪律。&ldo;你以为命令是什么呀？&rdo;大尉对松谷了玄吼道，&ldo;到目前为止，你已经违抗过好多次命令了，每次我都提醒你，但从今以后，如果你再胆敢违抗命令，我就不会再原谅你了。只要你违抗命令，我就会惩处你，我们这支海军部队里就是如此。&rdo;

&ldo;惩处措施就是在海军部队的布告栏里通报，&rdo;松谷了玄回忆说，&ldo;在部队里，受到惩处是件最不光彩的事情。由于我以前受到过通报，所以每当有提拔机会的时候，也就没有我的份儿了。&rdo;

尽管过去有过被处分的背景，松谷了玄中尉还是来到大尉的办公室里和他争论这件事情。&ldo;把战俘借过来，是为了监控情报的，有什么理由要处死他？&rdo;中尉说，&ldo;可是大尉听了我的话后，对我说道：&lso;你有质问我的份儿吗？你只有听我的份儿。&rso;&rdo;

松谷了玄回忆说：&ldo;我当时说：&lso;我反正不想杀人，如果你打算处死他，那就找别人好了。&rso;可是大尉听后说：&lso;你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没的选择。你应该很清楚违背命令的后果。我想你很清楚。&rso;&rdo;

和松谷了玄一样，内田有纪中尉也不是非常野蛮的那一种人，但恰恰就是这一点吉井大尉挑了他，还因为他是所有士兵当中个子最矮小的一个。内田有纪个头矮小，性情温和，让他去砍别人的头，那怎么可能呢。他来自一个叫做甲府的乡村小镇，当他在小镇上读中学的时候，他就了解小镇的一个陆军驻地的日常生活情况。&ldo;我当时亲眼目睹过陆军士兵受到残酷惩罚的情景，&rdo;多年后内田有纪这样对我说，&ldo;从那时起，我就不喜欢陆军，在我看来，他们的处境简直还不如主人家里的家仆。他们之间相互勾心斗角，并试图借此减轻上级对他们的控制和约束。在陆军那里，上级经常暴打下级，他们都非常残酷。&rdo;由于知道陆军部队里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他在学校读了两年半而不得不辍学，参军时他选择了当海军，在海军部队里他是一位技术类军官。在父岛上，他的任务是维护雷达系统让它正常的运转。吉井大尉竟然找了这样一位温顺、安静的机械师去干那样一件可怕的事情。

&ldo;当从长官那里接到命令时，就好比从天皇那里领到了圣旨，&rdo;内田有纪说，&ldo;从我当海军的第一天起，就有人不断地告诫我说作为下级，一定不要质问上级长官的命令。&rdo;

可是要去干那样的一件事，内田有纪中尉还是感到很为难。

&ldo;我是一名军官，所以佩带了刀，&rdo;内田有纪对我说，&ldo;但我从来都没有用过那把刀，更没有用它杀过人。我当时很想逃避，但在岛上，我们根本就无处可逃。&rdo;

&ldo;我年纪又轻，&rdo;他补充说，&ldo;而吉井大尉的年龄要比我大一些。他双眼敏锐并且还有些可怖，而他身上还带着一种杀气，所以我很怕他。&rdo;

可他竟敢置&ldo;天皇的圣旨&rdo;于不顾，也不管别人从小就教导他的不要挑战权威的习惯，把吉井大尉人所共知的威胁（&ldo;我的原则是谁不执行命令，我就干掉谁&rdo;）抛于脑后，还是鼓起勇气，来到大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