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乔好像被打蒙了,趴在地板上,但是她咬牙告诉自己,这个人绝对不是下午那个斯文有礼的绅士,黑色恐怖笼罩着这个无比光鲜亮丽的别墅,整齐高耸的绿色植物充当了别墅的围墙,遮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和噪音,下午看时曾是那样安静,那样美好。可现在,偌大的花园和泳池,空空荡荡的房子,相隔那么远的邻居,即使求救呼喊,听到的只怕也只有自己的回声,那种对死亡的恐惧,那种死在这里却没人知道的恐惧,让裴梓乔努力地爬了起来,她走过去看看了撞的不轻的蒋瑶。蒋瑶对裴梓乔说,你快走,他不会对我怎样的。&rdo;&ldo;我不走,我走了他会打死你的。&rdo;。恩佐气急败坏的向厨房走去,从冰箱里取出的冰袋,又取了些冰块放进了一杯烈酒中。蒋瑶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手忙脚乱的推着裴梓乔离开了她家。但是裴梓乔并没有走,因为她不懂,从下午到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她跑到邻居家,拨打了报警电话。没过多久,两个操着一口意大利语的警察出现在恩佐家门口。恩佐家三代都从事顶级汽车设计,在这个以那个品牌驰名的小镇上,声名显赫。裴梓乔想要用英语去解释发生的情况,然而警察却听不懂英语。不知道恩佐跟警察说了什么,裴梓乔很快被警察带走了。裴梓乔大叫着蒋瑶的名字,却看见恩佐搂着蒋瑶,否认了恩佐试图□□裴梓乔的事实,那之后蒋瑶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裴梓乔心里明白,蒋瑶的沉默,已经让她百口莫辩了,只是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前送她去火车站的那个人,这一次又亲自把她送进了意大利的警局。裴梓乔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懂,被两个警察带上手铐押上了警车。在那个小小的跟邮局公用一个大厅的警局里,那两个不会英语的值班警察,示意裴梓乔去那个长凳上,他们松开了手铐,却拍了拍胸口的枪,应该是说,你跑我们就开枪。裴梓乔心里想着,我究竟是走私军火还是贩毒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如今却被像个犯人一样关在这里。不知不觉地裴梓乔在长凳上睡了过去,经历了那么多,居然还睡的着,不知道是乐观还是没心没肺。第二天早上,一阵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吵醒了裴梓乔,邮局的人开始上班了,她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亚洲女孩,就好像警察抓了一个偷渡者似的。后来那个警察局长来了,原来这个警察局一共就三个人,会说一点英语的就是局长了,这是令人羡慕的考核制度。从局长的话里,裴梓乔听出了自己居然涉及三项罪名,报假案,非法闯入和故意伤害,虽然觉得可笑,但是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事到如今,谁又能证明她的清白呢?事实在法律面前竟是如此无力,剧情的反转竟是如此彻底,自己的确砸伤了恩佐,包还在恩佐家里,没有钱,没有身份,甚至连别人在说什么听得都很费劲。裴梓乔想到自己可能会在意大利坐牢,吓得哭了起来。警察对裴梓乔说,你可以跟恩佐商量,达成和解,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正当裴梓乔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警局,来的人正是蒋瑶,蒋瑶拿了恩佐签字的和解协议交给了警察,很快的,就像裴梓乔被抓进来一样魔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蒋瑶在一张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警察示意她可以带走裴梓乔了。
走出警察局,蒋瑶突然拉着裴梓乔一直在说对不起,裴梓乔冷笑道:&ldo;你的对不起是替你老公说呢还是你自己?&rdo;蒋瑶继续说道:&ldo;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rdo;&ldo;别告诉我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再说了,你保护你老公,无可厚非,我算什么?不过谢谢你带我出来。&rdo;蒋瑶将裴梓乔的包递给了她,&ldo;对不起,我真的没脸见你了。&rdo;裴梓乔一把拿过包,转过身准备离开。走了没有两步,裴梓乔又转了回来,质问道:&ldo;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你保护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你好自为之。&rdo;说完裴梓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蒋瑶的视野中。
被现实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还有苏妤,苏妤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一次在给客人上菜的时候,不知道是精神恍惚,还是疲劳过度,不小心转身撞翻了客人面前的火锅,火锅倾泻而下,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受伤,闹出这么大动静,苏妤一直低着头,不敢反驳什么,一个劲的道歉,刻薄的老板娘,笑着给客人又端上了一份全新的,并笑着给她们免了单。厨房后面,老板娘歇斯底里的骂着,同在异国他乡,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出的同情和关切,反倒像一只无比贪婪的吸血鬼一样,压榨着她所能汲取的一切。老板娘冷冷的摔给苏妤几张钱,然后说道你就干到今天吧,宿舍也给我腾出来。&ldo;老板娘,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rdo;苏妤苦苦的哀求道。哀求怎么可能撼动一颗早已冰冷石化的心,苏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久好久,她不知道她要去哪,更不知道她能去哪。她收拾了自己仅有的那点行李,离开了这个一直剥削压榨她的地方,也是她唯一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苏妤走在寂寥街道上,她不停地想着,要回国吗她已经成为家族的耻辱,母亲心中最大的伤痛,如果再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更会自责难受的生不如死吧,朋友,如果有的话,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吧。没钱,没技能,无家可归,未来的路在哪里,人们总是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一定会再打开一扇窗,可是为我而开的那扇门在哪里,苏妤感到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漆黑冗长的隧道,身后的门,一扇一扇的关闭了,留下了她,寂静无声的呐喊和哭泣。苏妤漫无目的的走着,没多久她就走到了汽车站,她买了一张票,车票上的那个城市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名字,在这个如此浪漫和惬意的地方,她留下的只有汗水和泪水的记忆。汽车开了很久,终于到达了终点站,这是一个海边的小镇,一望无尽的大海,这就是芒什海峡吧,海的尽头就是与法国百年大战的英国吧。想着想着,苏妤在沙滩上,朝着大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