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凤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究竟是什么滋味,她自己也不清楚。
肯定有生气,她做棋手的时候,潇洒自在,哪里需要看这些人的脸色。
可也有羞愧,棋队比赛成绩不好是事实,难道还能诿过于人,说是那些队员的责任吗?被人家指出来了,责问两句,就撂挑子不干,这难道是称职吗?
还有那帮孩子,那么的青春年少富有朝气,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过程非常愉快,和他们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年轻起来,话说我年纪本来就不大,顶多是重返十八岁。
良久,新凤兰才问道:“不知什么样的成绩才能让诸位看得过眼呢?”
“不说多的,四场比赛,至少也要赢一场吧。”
“只赢一场?你们对我倒是出乎意料的宽容。”新凤兰的表情似笑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小虎队的实力摆在这里,要求您一定战胜小虎队,恐怕是强人所难,但至少不能像对阵岭南一样,输得太难看,我们面上都无光啊,有岳山这张王牌,这个任务应该不难完成。”
这个要求确实不高,但新凤兰却突然很生气,比先前说要换掉她还要生气。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立下军令状,中原队一定能战胜小虎队,如果做不到,我引咎辞职,你们另请高明。”
不待对方接话,新凤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质疑我的能力,因为我年轻,没有经验,还是一名女棋手,但是你们不该这样贬低自己的队伍。
什么叫‘强人所难’,你就这么笃定我们遇到小虎队就会一败涂地吗?
什么叫‘面上无光’?难道那帮孩子在赛场下刻苦训练,在赛场上绞尽脑汁,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吗?
不是,他们是为了自己的荣誉!不用你们在这里定目标,要说求胜的欲望,没有人比他们更强烈,这次失败以后更是如此。”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语气平缓了许多:“我相信他们的努力不会白费,这次对上小虎队,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如果结果仍不如人意,那确实是我这个教练失职,到时我绝不耽误他们的前途。”
话说到这个份上,会议室内的气氛有些凝固,最后还是赵秘书长出言打破了僵局:
“新教练,你的决心我们看到了,如果我的话里有什么冒犯之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们也期望中原的子弟能够大获全胜,这一点我们的立场绝对一致。
可以看出来,你和队员们的感情很深厚,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做这个恶人,但竞技体育就是这样,说到底还是要以成败论英雄,您作为一个职业棋手,应该能够理解。
既然你当堂立下了军令状,那我也代表省棋协和校方答应你,如果这次中原队能够战胜小虎队,那么这一整个赛季,不管你们后面的成绩怎样,我们都不会再为此事来打扰你们,如何?”
“可以。”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们静候佳音,请您先回去,叫雷振东来这里一趟。”
“你们找他做什么?有事找我就行了。”新凤兰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还有余波。
赵秘书长以手扶额,无奈道:“您不要以为我们只会找麻烦好吧,中原新出的好苗子,我们也想见一见的。”
新凤兰这才作罢,转身开门出去,不一会儿,雷振东推门进来,仰面朝天,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把会议室里的人都看笑了。
“找我有事?”雷振东知道他们是来找茬的,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赵秘书长倒不以为意,有句话怎么说得,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你叫雷振东?”
“是。”
“之前有上过象棋班,拜过老师吗?”
“自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