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上,来客酒楼灯火通明。
酒楼前,抬头看上方大大的招牌,彭楚尧笑了。
“没想到长宁郡主也是这里的常客。”
“算不得常客,来过几回。”
楼外迎客的小厮甚是热络,哈着笑脸一路毕恭毕敬的将姜滢阮等人引领入内。
彭楚尧示意小厮服务姜滢阮点菜,倒是颇有些绅士风度。
姜滢阮简单点了几个招牌,又要了两壶好酒。
“彭公子,今日这顿就由我来请吧,半路截了彭公子陪我吃饭,也不知乱没乱公子的安排。”
“没有没有,郡主太客气了,这顿饭本就是我该请的,郡主定可莫要与我争抢。”
姜滢阮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菜期间,姜滢阮正与彭楚尧闲话,抬眸刚好与巡店的叶老板对上了视线,两人皆是一滞。
叶从青转脚朝她走来,姜滢阮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叶从青随即收了步伐,留心看了一眼她对面之人,是彭家二公子,心中不免生惑。
菜陆续上桌,姜滢阮着手给彭楚尧倒了杯酒。
“彭公子,听闻良汴一战大胜,彭将军此行定是功勋傍身,我在此提前恭贺了。”
彭楚尧连忙回敬:“平战灭乱都是为国,个人的功勋都无什重要,除了百姓的战火之苦才是最值得庆贺的。”
“彭公子大义。”
姜滢阮接连阿谀了几个回合,彭楚尧心情大好,这一点倒是让她轻松不少。
她本还担心这个彭楚尧不好攻克,原不过也是一个喜欢听好话的。
酒过三巡,彭楚尧兴头渐长,只是嘴里还尚且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姜滢阮趁净手之时暗中给叶从青递了话,让他将他们的酒兑了些烈家伙。
再上桌时,杯中酒不过两盏彭楚尧就稍显醉态了。
姜滢阮为效果真实,也配合喝了几杯,好在她平时偶有锻炼酒量还算可以,不然还真不一定有把握能耗得过彭楚尧。
姜滢阮单手支脸,醉意显露,晃晃脑袋道:“彭兄,我说你这心是不是也太大了些?彭将军上战杀敌你就不曾担心过吗?”
彭楚尧也止不住摇头晃脑,舌头都不似平时利索:“我这不是对我国大军有信心嘛,更何况龙虎军都出动了,此战还能输吗?”
“说得也是,不过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免不了身上多些口子,我记得幼年时父亲练兵都能练出些伤来,想来彭将军与我父年岁差不了太多,能在战场全身而退实乃不易。”
“没办法,受之于命,这都是为将者该做的。”
“此次荆王一剿,国威大扬,想必能大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动者,此战过后彭将军应是能好好歇上一歇了。”
闻言彭楚尧没有当即接话,而是长长叹了口气。
姜滢阮手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点了点,疑惑道:“彭兄何故叹气?”
彭楚尧耷拉着眼皮,语重心长道:“此战结束未必就能天下太平。”
“彭兄这话何意?如今我大圣国运昌盛,内患已除,外邦亦不敢来犯。暂且不说太远,保数年太平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彭楚尧撑着沉重的脑袋同姜滢阮说道:“郡主是女儿家,又是自小被保护的千金之躯,不曾沾惹外界污秽,自是难以理解什么叫身不由己,不过这些也都无需郡主忧心,郡主只管好好生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