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你在干什么!?找谁的!&rdo;一个医生路过时看到了,大声喝道。
秦恬慌忙放下床单,往外走去,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道:&ldo;她她她不舒服,我看看。&rdo;
医生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掀开那床单看伤口。
秦恬几乎是逃出医院,她大口的吸着外面冰凉的空气,饶是身经百战,也受不了,她不会把伤员的断手断脚想象到自己身上,可是那个妇女,同为女性,在那个部位……
她忽然想到,那个病房里,似乎都是女性。
不寒而栗!
外面逗着诺诺的罗恩看到秦恬表情不好,抱起诺诺走过来问道:&ldo;出了什么事吗?红十字会不在?&rdo;
&ldo;不,有的。&rdo;秦恬整理了一下思绪,&ldo;但是在诺伦德街上的邮政局旁……我不认得路。&rdo;
&ldo;那儿啊。&rdo;罗恩皱皱眉,&ldo;我倒是认识,只不过……&rdo;
&ldo;如果麻烦的话,您给我指条比较近的路,我自己过去就行了。&rdo;
&ldo;不是这么回事。&rdo;罗恩考虑了一下,&ldo;我送你过去吧,不过过检查的时候,得你给我证明。&rdo;
秦恬正疑惑需要什么证明时,眼前的升降杆让她明白了:&ldo;是在,另一个国家的占领区?&rdo;
&ldo;恩,苏占区。&rdo;罗恩似乎不大乐意,升降杆两边各有一个岗亭,秦恬先给标着美国国旗标志的岗亭里的士兵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那士兵随意的看了两下,看看罗恩:&ldo;那么你呢,大兵,你想通过红十字会的途径实现你拯救世界的梦想吗?&rdo;
罗恩立正敬礼:&ldo;报告长官,如果您认为这样一个美貌的小姐独自带着孩子走在苏占区没有关系的话,我愿意立刻回去站岗。&rdo;
&ldo;该死,差点忘了。&rdo;士兵低骂一声,点点头,把证件还给秦恬道,&ldo;那么小姐,请尽量跟在我们的士兵身边。&rdo;
秦恬一头雾水,看着那士兵带着她和罗恩走到那个坐着苏联士兵的岗亭外,交涉了一会,又拿秦恬的证件看了看,才挥手放行。
罗恩抱着诺诺在前面走,秦恬快步跟着,看看四周,没看出两个占领区有什么差别,秦恬终于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道:&ldo;你们为什么这样?就好像我会……&rdo;
&ldo;你看看这周围。&rdo;罗恩回道,&ldo;苏联士兵先进的城,真他妈的……对不起我说脏话了,真他妈的混蛋!全城的女人基本都被……&rdo;他一手挡过诺诺的脸,诺诺挥着手吱哇乱叫,&ldo;都被……那个过!&rdo;
秦恬愣了一会,脑中忽然闪过那个妇女惨不忍睹的裸体,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苏军进柏林的大波浪cháo,她怎么没想到,曾经有一本电影就是专门讲这个的,似乎叫什么柏林的女人,当初因为太沉闷,女主角又开了金手指,最终剧情走向狗血小言,她放弃了把这个影片提升一点高度的想法,现在想来,无论那电影拍的如何,至少告诉了她一点历史知识,比如,还好她没傻乎乎的在白俄罗斯一解放就跟着苏军冲向柏林,黑灯瞎火的,天知道哪天被喝高的东欧汉子拖到哪个角落ooxx了……
而柏林的女人,确实相当可怜。
&ldo;我们进城后分管了那片区域,看到一个疯了的德国女人,她有四个孩子,她的大儿子才十二岁,他说他们的妈妈被苏联人当着他们的面打了好久。&rdo;罗恩愤恨的啐了一口,&ldo;畜生!竟然当着孩子的面!&rdo;
秦恬默默的跟着,她实在说不出什么,她早就知道这场战争的正义性因为盟军和苏军的很多行为而消泯殆尽,可身临其境却发现起复杂程度已经远超过后世的那壁垒分明的情况,就连中立姿态都是那么名不正言不顺,她无法谴责谁,也无法同情谁,仿佛谁都应该谴责,又仿佛谁都值得同情。
罗恩带着秦恬到了红十字会办事处,破烂的办公室中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而负责人是瑞士人,他刚出门。
罗恩已经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他把身上藏着的小零食都贡献给了诺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秦恬和几个同事打了声招呼,她觉得身心俱疲,留着诺诺被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在沙发上随便一躺,沉沉睡去。
诺伦德街32号红十字会集体宿舍,她和诺诺的新家。
第103章四九
一九四六年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秦恬才收到来自父母的信。
信上说他们身体都好,康叔也将养的不错,全家人都很想她,德福楼重新开张了,各国的士兵都有来消费,他们好好的赚了一把,另外他们也收到了哥哥的信,哥哥依然在战争状态,据说是要剿匪。
秦恬估摸着,这就是内战了,只不过跟日本签署投降协议的是国民政府,国民党占了国际优势罢了。信上附了哥哥的部队番号和寄信地址,现在的哥哥依然是个中校,秦恬不指望他能改变什么,是几个枭雄掀起了这个时代的波澜,能够平复波澜的也只有这些逢时而生的枭雄而已,什么穿越什么金手指,没有这别样的气魄和胆略,就算是把这个时代钻研透彻的历史学家穿回来,身兼十八般武艺七十二变还能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也无法改变什么,顶多被枭雄们当工具使唤。
和平时代穿回来的人,本性已经成了被磨平的石头,像奥古这样迎头痛击已经很牛逼了,要想去改变什么……不到了亲身体会,是无法理解了,因为,一切都是大势所趋,在这个时代下,无论是疯狂是悲伤还是灭绝人性,都因为这个时代而变得合理,一个穿越人没法把对这个时代来说合理的事情变成不合理。
这是秦恬一路走来深切体会到的。
秦恬先是给哥哥写了信,她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的建议,但是鉴于她和奥古两只蝴蝶并没有扇动什么,那么除非中国有个牛逼的同乡,否则变化也不会很大,于是她只是说了下自己良好的境况,然后简单的提了提苏美未来可能的走向,最后告诉他,见势不妙就跑吧,你现在的家在法国,没必要为了中国人杀中国人的事业鞠躬尽瘁,反正现在的情况,无论你们怎么打,未来几十年几百年这片土地的中国人,都是铁打的炎黄子孙了。
简而言之,秦九的任务和夙愿已经完成了。
秦恬又看了几遍父母的信,发现他们只字未提战后法国平民对亲德人士的报复,不知道是他们刻意没说,还是那些街坊邻居什么都没对她干,她心下又有些惴惴,想回信问问,又觉得既然他们都不愿告诉自己了,直说也没用,干脆想了个办法,试探的问要不自己现在就回法国,不知道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