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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ldo;先生们，&rdo;肯普说道，&ldo;我真羡慕你们有时间谈话，可我半小时后就要去见对手。要想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不能用油画，而必须露出你的牙齿的东西。&rdo;他转向布鲁恩说，&ldo;假如您能编一份使我们行情科感兴趣的问题清单，那就很不错了。具体点儿说，世界上有哪些商号正期待着我们的合作建议，又有哪些正暗地磨牙，满心打算着啃我们的骨头。&rdo;

&ldo;就这些？&rdo;施季里茨问，他暗想肯曾为何交给他一项完全不同的任务，与埃尔&iddot;杰克博斯所说的完全没有联系。&ldo;没别的了吗？&rdo;

&ldo;这就够繁重的了，博士。&rdo;

&ldo;但是。就这些吗？&rdo;施季里茨又问。

&ldo;时间呢？&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您给我多少时间干这事儿7

&ldo;两天。&rdo;

&ldo;这个期限太不现实。我会使您陷入窘境的，您将无辞以对杰克博斯经理。我请您给我四天时间。&rdo;

&ldo;三天。&rdo;

施季里茨摇了摇头。&ldo;那我就得牺牲礼拜日的时间，把它用于工作。我不想在上司的眼里显得不懂礼貌，肯普，上帝可畏啊。&rdo;

安赫尔苦笑了一下。&ldo;先生们，你们是自愿把礼拜日用于为公司效力，我可不打算这么做。我与你们不同，早就过了五十岁，并且每个礼拜日我都用来做一件每时每刻都越来越不相称的事‐‐我正在谈恋爱。&rdo;

肯普笑了起来，但施季里茨却说：&ldo;这算不得什么，先生。歌德74岁的时候还春心末老呢，而他的女伴只有19岁。&rdo;

&ldo;但那是柏拉图式的恋爱。&rdo;肯普说。

&ldo;对男人来说不存在柏拉图式的恋爱，对女人来说才有可能，她们比我们更重感情，也更富于幻想。&rdo;

&ldo;好吧，&rdo;肯普一面向安赫尔伸出手一面说道，我尽量满足给您四天时间的要求，博士。我希望今晚能见到您，请到我那儿坐坐。&rdo;

他走到第一个房间，站在门旁招呼施李里茨。&ldo;请原谅，博士，可以耽搁您一分钟吗？&rdo;

施季里茨关上通往安赫尔房间的门，走向肯普；他知道，这会儿才是接受真正的任务（或者说是真正的考察）；他没搞错。

&ldo;您当然明白&rdo;，肯普说道，&ldo;行情科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从未对德国人关上大门的商民，具体点儿说，康采思感兴趣的是与原帝国有联系的企业。我知道在这儿的参考文献中您不一定能找到主动拉生意的细节，但是哪泊您发现的对象仅仅是可能有兴趣，您就可以自认为是完成任务了。明白了吗7&rdo;

&ldo;再清楚不过了。&rdo;施季里茨回答，&ldo;我对自己也没有更多的奢望。只是，您对哪个地区最感兴趣？&rdo;

&ldo;我们所感兴趣的地区，简言之就是世界。&rdo;

&ldo;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通过任何国家来接近这个世界喽？&rdo;

&ldo;绝对正确。&rdo;

施季里茨示意肯普靠近自己，后者会意地凑过身来。

&ldo;您说，&rdo;施季里茨悄悄说，&ldo;这个安赫尔是个搞同性恋的家伙吧？&rdo;

肯普同样诡秘地悄声说：

&ldo;恰恰相反！我看他是个性欲躁狂者。他讲过这样一些细节……&rdo;

&ldo;一个真正恋爱的人，&rdo;施季里茨道，&ldo;是从不描绘细节的。他在实践中研究它，在自我的满足和令我们嫉妒的情况下……&rdo;

施季里茨回到大厅，那位身着紫上衣，白袜子，金扣鞋的先生还在那儿坐着，施季里茨充分评价他煮的咖啡（显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模仿他们的老板，在办公室里煮咖啡，施季里茨暗想），讲了几句笑话之后，又问在哪儿能买到这样考究的皮鞋，它把真正的中世纪风味带到了我们这个汽车时代。他请安赫尔先生吃饭，询问他是否爱吃鲜鱼，唐菲利普做鳟鱼是非常出色的；怎么，您没听说过唐；菲利普？‐‐就在去阿尔柯本达斯的路上，十分令人惊奇的地方，最出色的饭菜，够带劲儿的社交场合，我们实在有必要去那儿一趟。然后他向安赫尔打听，在他之前谁在这儿工作过，得到的回答是，布鲁恩博士是这儿的第一个固定雇员，其他人都是偶尔来干一阵。接着他请安赫尔打开所有的书柜，以便他对这里都搜集了什么能有个印象。

安赫尔取出个小本子，请他签字收到所有书柜的钥匙，就向博士道了工作顺利。

施季里茨在自己的房间开始了工作，你在这段时间里丧失了真正的情报；他对自己说，在这儿的报纸上有端倪可寻，美国的报纸只卖给最高当局，价格奇贵，而且也不是经常容易买到的；没有关于苏联的情况，因为保存这样的资料会被送进监狱的，你必须在与现实隔离的条件下，去分析这段历史的真面貌，这就是你调查的任务。你要用头脑去思考，这对你自己对他们都是必须的；西班牙不大愿意让美国人入境做生意，对德国人也是如此。佛朗哥认为，最好是让国家处于萧条状态，切断它同外部世界的一切联系，保持自己&ldo;天才的领袖和统帅&rdo;的地位，‐‐为了保持统治是不择手段的。

他取出报纸和杂志的合订本，摆满自己的周围，从过去的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一种对事业的渴求，不是为单纯干点什么，而是为奉献终生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