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末尾的署名没有任何说明,奇怪的是《普韦布洛》报从未登过这个&ldo;马克西莫&rdo;的文章。哪来这么一个大手笔?
冈萨雷斯立刻回忆起在布尔戈斯的那个日子,欧亨尼奥,以及那一场斗牛,只是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喜欢&ldo;马克西莫&rdo;确认他说的那番话‐‐他记不起来了。不过这无关紧要,别人记着我,人们保留着对我的记忆,我本是不信一提的,不过是人类长河的一滴水,然而我要是能在别人心中留下记忆,那就意味着,这一生没有白活……
他拿起话筒,给《普韦布洛》报社打了电话;总编是元首亲自任命的;他从没给他打过电话。没什么公干。很快,经常报道斗牛的编辑部里就响起了铃声;他让他们转告主编,说冈萨雷斯将军打来电话,这更威严一些,主角应当由平民去充当,而真正的主角则应当保持沉默,不应忘记古代希腊戏剧的教训。
&ldo;谁要请教本部主编?&rdo;
&ldo;冈萨雷斯。&rdo;
&ldo;您从哪儿打的电话?
&ldo;我?&rdo;冈萨雷斯禁不住笑了。&ldo;从我自己这儿。告诉你的上司,退职将军阿尔弗雷多一何塞夫一伊一拉乌尔.冈萨雷斯有电话打扰他。&rdo;
&ldo;请梢等,&rdo;姑娘回答的口气变了;什么东西在话筒里咔嚓响了一下,立刻响起了编辑部头头罗哈斯那沉厚的男中音。
&ldo;我想对马克西莫表示感谢,&rdo;冈萨雷斯说,&ldo;您今天登了他的文章,我还记得布尔戈斯的那次斗牛,还有出色的斗牛士欧亨尼奥,如今没多少人知道他啦……死去的人注定要被人们忘却……&rdo;
&ldo;我们接到您的电话非常荣幸,冈萨雷斯先生,我们对您的天才坏着最深切的敬意,除了您,没有任何人善于这样准确地预言斗牛……&rdo;
&ldo;这是夸大,&rdo;冈萨雷斯回答,&ldo;不过我还是谢谢您,罗哈斯……&rdo;
&ldo;这个马克西莫不是西班牙人……他给我们只写了少数几篇文章……他究竞是谁,我了解得不太清楚……我们这儿没有他的电话……请等一下,我问问阿尔贝托,是他审阅的这篇稿件……不过,您确实对他有兴趣吗?&rdo;
&ldo;是的,这件事干得很好。当然,他对斗牛有自己的看法,除了西班牙人谁也不能理解斗牛术的涵义,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这玩意充满敬意,并且像所有的英国人和德国人一样,尽量避免仓促地作结论。
&ldo;是这样,将军,虽然没有他的地址,他实际上是给了我们一个他的新电话号码,请您记一下……&rdo;
……第二个公务电话冈萨雷斯觉得很熟悉;他的记忆力受过训练,是高水平的行家;他翻捡了一下自己的名片夹,从这种名片央重新出版之后,他就开始逐渐搜集;一切都对上号啦,正是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经理艾尔.杰克布斯的那个总机号码,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阿根廷大使举行的共和国独立日晚宴上,一个头脑十分敏锐的青年。
冈萨雷斯拨了目际电报电话公司的号码,请转布鲁恩博士;回话说博士没有电话,是聘任的,要等一会儿;一会儿,将军听到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就对他的出色文章表示祝贺,感谢他还记得自己,并邀请他到自己在卡利叶一德一阿库尼亚的住所吃晚饭;被邀的人中还有委拉斯开斯、谢尔赫奥&iddot;奥祖将军,著名的彼得格勒摄影师的兄弟,美国大使馆参赞约瑟夫&iddot;海特和西班牙赴瑞士贸易代表团团长唐&iddot;海默&iddot;伯当库尔。
……他立刻就认出了施季里茨,他们拥抱起来;冈萨雷斯压低声音说:&ldo;艾斯季里茨,我的上帝,见到您我是多么高兴啊!&rdo;
&ldo;我叫布鲁恩,&rdo;施季里茨同样压低声音说道。&ldo;咱们的记性可真该死,我不叫艾斯季里茨,而是布鲁恩。&rdo;
第三十二章秘密通信(三)
好莱坞,使馆宅邸
致乔治&iddot;斯帕克
亲爱的乔治:
首先,我本来应当写你的新地址。我之所以把信寄到你的宅邱,是相信人们会把写错的地址改正后转给你。但若不是这样,那就让上帝保佑这封信,随它去吧,我再写一封。
其次,我此时此刻没法向你详细描述我的生活,因为在阳台上正睡着一个叫克丽丝塔的姑娘,我从写信的地方望着她、欣赏着她,并且想到:
&ldo;如果你的身边有这么个黑头发(她人很白),蔚蓝眼睛,宽额头,长一脸雀斑,细长腿,聪明而善良的姑娘,那就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棍都见鬼去吧i&rdo;既然你拥有爱莉扎维塔,和一群小男孩,那就让恶棍都见鬼去吧,而我已有了克丽丝塔,但男孩或女孩还是将来的事,反正没什么区别,只要他们也长一脸雀斑,蔚蓝眼睛,淡黄头发。
乔治,世界正进入一个不幸的时代,旧的理想正在成为过去,新的理想还在孕育之中。而我们则应当保持自己的本色,要在我们的小天地里保持自己的正派,对友谊的忠诚相帮助无端受欺压的人们的良好愿望。这些东西将传给我们的孩子,由我们的孩子再传结我们的孙子,而这将是一种几何级数的增长,只在这一点上我是深信不疑的。为了反抗我国那些无能之辈的传统(有趣的是,他们是否认为八十车前在美国就成为法律的奴隶制是自已的传统)。应当保持我们在战争年代形成的友爱传统,正因为有了它我们才能给人类以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