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晞阳顺势反牵住她纤细的手腕,从背后将她搂住,伏在她的肩头贪婪地呼吸着这个女人身上好闻的奶油香味。
她就像冰淇淋那样甜,也像冰淇淋那样冷,叫人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他的指尖拨起她柔顺的发丝,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几分,“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受伤吗?”
乐天颂愣了一秒,身体竟然不自觉有些紧张,“关我什么事,你们父子俩的矛盾非要扯上我才行吗?”
“既然你知道是我父亲做的,那还不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他这一次只是给我一个警告,作为反抗他的代价,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那又怎么样?”乐天颂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毛,脸上并没有丝毫惧色,“我不是早就说了吗,现在我什么都不怕,如果顾啸天要对付我,那就尽管叫他来吧。如果他杀不了我,那日后,我可不担保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非要这么不听话吗?”
顾晞阳拿她没有办法,语气里透着一分无奈,从认识乐天颂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不是让人省心的女人。
更何况时至今日,他们之间有太多理不清楚的关系,他知道乐天颂不会那么轻易放下对他们的仇恨,他也不指望她会放下仇恨,但是保护这个女人,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赔上性命。
不管顾晞阳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对乐天颂来说都只不过是想要弥补才做的挣扎而已。
他们父子在她的生命里挖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却想要轻易就填满它。
这不可能,说什么也不可能。
她冷冷地扯起一个笑容,笑容中带着些许讽刺。
她挣脱开顾晞阳的手,望着眼前这个表情冷漠的男人,目光扫过他受伤的臂膀,心里竟会有些绞痛。
“顾总,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如果你想做什么来补偿我,那我告诉你,不必了,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如果你讨厌我,那就和我离婚,然后永远消失在我余下的生命中。”
她的声音并不大,语气却清晰而坚定,像一根根尖锐的细针,穿刺了顾晞阳的心脏。
透过病房内惨白的灯光,乐天颂的面容显得更加没有气色,悲凉而萧条,叫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顾晞阳才再度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做好你的顾太太吧,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他淡漠的表情把乐天颂的最后一点防备都摧毁了,眼泪顺着脸颊滑向干涸的双唇,炽热的温度似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她很想问一问,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因为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恩怨,就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难道错就错在她生来是夜鹰的人吗?难道错就错在她爱上了顾晞阳吗?
难道这一辈子,她就注定要沦为这个男人的禁宠,永远都不能逃离吗?
但是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面对着这个永远都云淡风轻的男人,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默然转身,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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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小跑,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荡着清脆而尖锐的脚步声。
身边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医生和护士,警报灯时不时亮起来,一些都稀松平常,没有人注意到她决堤的眼泪和刺骨的悲伤。
跑到走廊的转弯处,她突然猛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体,躲闪不及,甚至有点眼冒金星。
那人手中的东西洒了一地,致命的沉默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