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有时候还会蹲着一只猫猫,不过这只猫只会在太阳最热烈的时候出来,然后趴在她腿边打盹。
“小姑娘画得可好了!”
“可以帮我画抽象一点吗?”
“面又好吃,画又形象,小姑娘长得也好看,你一跟她说话,她就冲你笑,可甜了!”
……
短暂的时间内,宁旧的画技得到快速成长,同时她也获得了不少好评,这段时间宁旧的自信心爆棚。
人的夸赞像绵绵不绝的养分,养着宁旧那颗从不被重视的心,让她开始正式自己的价值。
后来这件事还被记者采访了。
宁旧被采访那天没洗头,她将微微发油的发丝藏进热乎的小猫帽里,被冻红的一张脸冲着镜头腼腆的笑。
记者问她:“听说是你自己想要给大家画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宁旧比记者还纳闷:“没有为什么啊。”
轻轻的语气,将大家都逗笑了。
刘姐看她实在太辛苦,几次让她出去玩,宁旧都说不。
后来客人太多,刘姐干脆关门两天,对外声称太累,需要休息。
休息两天,就等于宁旧有两天不需要画速写像,但她也没有闲在家里,而是跑去街上买新的画纸。
洛城冬季,霜雪正严,宁旧将围巾绕脖裹上两圈,再戴上毛手套,这样穿扮走在街上一点也不冷。
但即使在冬季,也能看见每个季节的人,宁旧视线瞅向内里只穿了一件毛衣,外边只穿了一件皮夹克还敞开的男生,从内而外感受到了寒冷。
等她凑近看,发现竟然还是熟人。
他坐在已休息的门店台阶上,头顶是一棵枯银杏,手明明被冻得发红,却也不肯往里缩,脸上明显有被打的痕迹。
嘴角那一块,都破皮了。
“沈观君?”宁旧靠近他,滞愣了好一会儿。
沈观君听见宁旧在喊她,但他没有理,他冷漠极了,视线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眼里的愤怒沉了又升,升了又掉。
大冬天的,一个人在这里,宁旧能想到的就是他和他父母间的那点事了。
于是她在沈观君旁边坐下,还往他身边挤了挤:“你往那边去点,我身宽体胖。”
沈观君被挤得有些狼狈,他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没搭理她。
宁旧开始没话找话:“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我听老师说回学校后要检查我们是自己做的还是照着答案抄的。”
沈观君还是没有理,宁旧又换向别的:“噫,你手里拿的什么?”
其实宁旧一早就发现沈观君手里有三张票,不过其中一张被撕成了两半,用透明胶固执粘合着。
宁旧伸手去抽沈观君手里的票,原本以为会很难拿,谁想轻轻一抽就到手了,她愣了愣,盯着门票上的字。
话剧演出:《青蛇》
而且距离观演时间只剩一个小时。
宁旧回忆起沈观君之前跟她说过有知名话剧团来洛城巡演的事,她捏着那两张完好无损的票,故作惊讶:“呀,时间快到了!”
说完,她惜得从暖和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手,二话不说抓住沈观君的胳膊,拽着往前跑。
沈观君被仓皇拽起,他脸色很难看,可那双被抓着的手却截然相反,仿佛失了力气一般,软得没有脾气。
他是甘愿被宁旧拉着走的。
就像他坐在这里,期望家里那几个人能听懂他的反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