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众人被请到了玉安阁的大厅中,这个时间点还聚集众人,大家心里都各自揣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已经睡下没有惊动,但是沈宽和窦夫人都在。
齐玉轩和光华轩的人亦是来的齐齐的。
一个个子小巧的丫鬟跪在地面上哭哭噎噎抽泣个不停,旁边捆着一个神色惫懒的闲汉。
沈曦白日里在外面,并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沈胤却是知道的,此刻眼神如冰。
窦青岚低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似什么都不知道。盛棠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
张管事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宽大为震惊,窦氏禁不住看向了窦青岚,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洛梨道:&ldo;为了我的事情,今儿这么晚让大家过来,我先给大家道一声歉。只是今儿这件事若不现在处置,就怕别生枝节,因此将大家此刻请来耽误一会功夫做个见证。&rdo;
沈胤看了明月一眼,道:&ldo;你将东西拿出来!&rdo;
明月将手里的包子用银针刺过之后,给众人看了一遍:&ldo;这包子里下了毒,显然是要杀人灭口。白日里有人指使了这闲汉非礼,现在幕后指使人担心闲汉说出自己的身份,才用这包子毒杀闲汉。&rdo;
捆着的无赖气的嗷嗷大叫:&ldo;太恶毒了!&rdo;
明月让小丫鬟说话,小丫鬟没奈何抽抽噎噎说了几句话,他问闲汉:&ldo;是她给你银子和牌子,让你进沈府做坏事的吗?&rdo;
闲汉一只脑袋点的如同拨浪鼓:&ldo;就是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这声音,竟然还想我死?太狠毒了!&rdo;
明月指着小丫鬟:&ldo;你一个烧火丫头,哪里来的银子?哪里来的牌子?你直说,是谁给你的,若是说实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rdo;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可是却一个字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洛梨冷笑了一声,&ldo;她可是威胁你了?&rdo;
小丫头依旧不说话,只知道摇头。
窦青岚紧紧攥着双手,瞥着那丫头,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滚落下来。这小丫头的母亲是窦家的奴才,倘若她敢说半句话,她母亲便只有死路一条。她料想她断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洛梨有点着急,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忠心的很,居然不愿意指认窦青岚,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这时,却听到一人冷声道:&ldo;你不必问她了,只问问我的两个丫鬟便罢。&rdo;
众人抬头,惊讶的看向盛棠。
只见盛棠身后走出两个丫鬟,一个是豆蔻,一个是莺儿,齐齐的指向了窦青岚,豆蔻道:&ldo;我方才瞧见窦姨娘鬼鬼祟祟的出门,便和莺儿跟了出去,窦姨娘正是跟那个丫头碰面呢!&rdo;
窦青岚大惊,她万没想到,按住了那小丫头,竟被这两个丫鬟给瞧见了。
&ldo;胡说!&rdo;她委委屈屈的红着眼道:&ldo;我知道盛棠姐姐素来不喜欢我,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儿你可以用你自己的丫鬟捏着这个罪名在我头上,又怎知明日不会又捏个别样的罪名给我?&rdo;
盛棠冷笑:&ldo;我捏罪名给你?你倒是一人能抵百人舌,什么事都做了,却只一条,抵死不承认,便以为别人拿你没法子么?&rdo;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ldo;这个,你总该认识吧?&rdo;
当窦青岚看向那瓶子时,惊得一双眼珠子差点滚出来:&ldo;你怎么……&rdo;
盛棠转头对窦氏和沈宽道:&ldo;这瓶子是从窦姨娘屋里搜出来的,那日在兰花会上,如烟同她撞了一跤,这瓶子从她袖子里掉出来,当时我便留意了。我们沈家从来都是用御品的香膏,根本不会用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西域波斯的香膏。之后,我的丫鬟便瞧见,窦姨娘偷偷将这瓶子里的东西加进了给洛少夫人的酒水里。今天晚上,我趁着窦姨娘出去见那丫鬟,带了人去搜了她的房间,当着她丫鬟的面将这瓶子搜了出来。现在,便可以请了府中的医师过来验一验,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do;
窦青岚万万没想到,她防了那头,却防不住身边的人。盛棠和她住同一个院子的对门,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中。她恍然明白了,盛棠一直都在找机会对付她,如同一条潜伏的狼,伺机而动罢了。
洛梨瞧着盛棠跟窦青岚争锋相对,不由得好笑,她倒是省了力气了,没想到盛棠盯她盯得这么死。
医师很快就到了,鉴定之后对沈宽说:&ldo;这药的确来自波斯,是一种麻痹药,只要在酒食里加一点点,人便会失去知觉,任人摆布。&rdo;
沈宽震惊极了,恼怒的看向窦青岚:&ldo;你到底在做什么?!&rdo;
沈胤冰冷如剑的目光扫向窦青岚,吓得窦青岚瑟缩了一下。
蓦地,只听得&ldo;砰&rdo;的一声脆响,众人皆惊,原来是沈曦砸了手中的杯子,满地雪花碎瓷。
众人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样子,眼底血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沈曦咬着牙,大步上前,拎起窦青岚的领子,怒道:&ldo;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下毒、杀人,还有什么你做不出来的!我告诉你,窦青岚!我齐玉轩断然不会再要你这种龌蹉的女子!便是做洗脚婢,你也不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