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贴在男人的耳畔低低说了几句,最后问:&ldo;能做到吗?&rdo;
沈胤微微沉吟,点头道:&ldo;我尽力而为。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rdo;
三日后,菊香苑门口来了一位稀客。
女子挽着螺髻,斜插碧玉垂珠簪,身着绣银蝶梨白襦裙,身姿款款的立在院子门前。
&ldo;去跟你们姨娘说,我要见见她。&rdo;
菊香苑的丫鬟瞧着她来的稀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转身进了院子禀告。
沈如烟正在院子里,听到洛梨的声音,不由得磨了磨牙,到了院子口:&ldo;啊哟,稀客啊!怎么你好好的光华轩不呆,倒上我这儿来呱噪了?&rdo;
洛梨知她素来口没遮拦的,也懒得同她争论,道:&ldo;今日我有要事同你母亲商议,我看你还是别找我的茬的好,不然对谁都不好。&rdo;
沈如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ldo;啊哟,你还横起来了?这可是我的地盘!&rdo;
&ldo;够了,如烟!好歹是少夫人,别这么没礼貌。&rdo;身后一声低斥。
沈如烟转头委屈的看着她娘:&ldo;娘!你到底替谁说话?&rdo;
赵姨娘没有理会她,目光落在洛梨的脸上,这位娇艳的少夫人嫁人之后倒是越发的娇艳又贵气了,不愧是倾城佳人。
她素来不到菊花苑,今日来必定有什么要紧的事。
&ldo;少夫人请进来吧。&rdo;赵姨娘淡淡一笑,让出了一条路。
沈如烟见她娘对洛梨居然还挺客气,气的差点没跳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梨就这么轻易的进了她的院子。
赵姨娘带她进了院子里的小厅,洛梨见屋里站着几个丫鬟,微微笑了笑,赵姨娘素来是察言观色极为厉害的人,立即叫丫鬟出去,又让心腹守在外头不叫人靠近。
她淡淡一笑,客套中带着几分疏离的说:&ldo;看来少夫人今日来果然是要事,如此小心谨慎,到叫我心中不安呐。&rdo;
洛梨微微一笑,做了一个&ldo;请&rdo;的动作,两人一起坐在了桌边。
她见桌上搁着凉茶的茶壶,亲自给赵姨娘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
赵姨娘愣了一下,还是接了:&ldo;你倒是客气。&rdo;
&ldo;姨娘是长辈,应当的。&rdo;洛梨淡笑道:&ldo;今日我来,的确为了一件事,我也不兜圈子,今日来就是为了胭脂的事情。&rdo;
&ldo;咳咳咳……&rdo;赵姨娘才入口的水立即呛着了,连咳嗽了几声才止住。
&ldo;什么胭脂?送去你们光华轩的胭脂都是上好的,难道还嫌弃不成?&rdo;她再也无心喝水,重重搁在了桌面上。
洛梨嘲讽的望着她:&ldo;姨娘是明白人,何必在这里跟我打哑谜?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送去光华轩的胭脂,是送去青华苑的胭脂。&rdo;
赵姨娘眼瞳微微睁大,她心中蓦地一跳,她的确没想到洛梨这么快就发觉了,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胆子当着面来问她。
她冷笑一声,避开了她的目光:&ldo;你这么说,我更不懂了。送去青华苑的胭脂,也是极好的,怎会有人不喜欢?&rdo;
洛梨见她还在兜圈子,直接道:&ldo;那胭脂是好,却含着慢性的铅毒,分明有人想不知不觉地毒死我姑母。我不信张娘子有这样的胆子。各房的胭脂都过过姨娘的手,姨娘不可能不知道,上头还有窦夫人,或许也知道。至于下手的是哪一个,我还没猜出来。&rdo;
&ldo;你不要血口喷人!&rdo;赵姨娘脸色一变,&ldo;这种话岂是能乱说的?若是没有人证物证,你怎敢拉我下水?胭脂没做好,大有可能是工匠没做好,干我甚事?何况那胭脂送出去之前,经过五六人之手,怎能牵扯到我的头上?&rdo;
洛梨见她恼羞成怒,便晓得她必定是知道内情的,拿起了茶杯慢慢喝着茶:&ldo;姨娘不用恼,这件事我其实早已猜出背后是谁。不可能是张娘子,也不可能是工匠,至于姨娘,你虽然跟青华苑早有过节,但是瞧着你这么多年在沈家主持家务从未有过行差踏错,手里也没有人命,便知道,你做事谨慎为人宽容,一点点过节还不至于要痛下杀手的地步。何况,杀的那个人还是沈家二房的主母,这种事,搁在你身上,你是绝不会做的。&rdo;
赵姨娘听到她这么说,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下。
&ldo;你什么意思?&rdo;她带着防备看着洛梨。
&ldo;你懂我的意思。沈府胆子最大、下手最狠的那个人,除了窦夫人,还能有谁呢?&rdo;
赵姨娘的眼瞳再次放大,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毛丫头竟然敢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还是以这种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出来,她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大?
&ldo;她到底是你的婆婆,你说这种话,难道不怕我告诉她知道?&rdo;
洛梨笑着摇头:&ldo;你不会。至于理由,请姨娘听我慢慢说来。&rdo;
&ldo;其一,姨娘不是多事的人,对于对自己无利的事情不屑去做。&rdo;
赵姨娘不置可否,但是心底是认同的。她倒是没想到,她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只做事,她们交道没打多少次,这丫头居然这么了解她。
&ldo;其二,姨娘在外头有些私产,不欲叫人知道。姨娘要是跟夫人说了,夫人问起来,少不得我也会说漏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