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孽子!”正在此时,祝大福举着铁耙从庄子里就冲了出来,姚宴一看赶紧去拦住,“福叔,您这是做什么,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为他这种人不值得。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刚才抽了他三鞭子已经教训过他了。”
“爹。”祝君行抿抿唇,“我既已和姚姑娘划清了界限,您和三弟就不好住在人家庄子上了,你们跟我回去吧。”
祝大福一怔,铁耙就掉在了地上,抱住头一蹲就哭起来,“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祝君行你想攀高枝你自己去,别扯上福叔。”姚宴福气祝大福安慰道:“福叔,我这里还需要你呢,你可不许走,咱们回庄子去吧。”
祝大福老眼含泪望了祝君行一眼,随后毅然跟着姚宴走了。
司徒玉一甩袖子,唇畔衔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祝兄,在这里我就预祝你平步青云了。”
祝君行拍拍被姚宴抽出了三条破洞的的前襟,叹息道:“她的户籍被我从京师迁到了关月镇,你随我咱们快去办理相关手续吧。”
司徒玉点点头,不经意的问道:“在当时那个风声鹤唳的时候,祝兄能将她的户籍迁移出来,能力不容小觑啊。”
祝君行摇摇头,“正因如此,上头龙凤相斗,两方角力,才没人顾得上找她这个孤女的麻烦。如今京师又恢复了新的平衡,上头腾出手来了,自然什么妖魔鬼怪都找上门了。”
司徒玉却道:“即便如此,也能证明祝兄是能力不俗的人。我听闻祝兄自小就跟在姚太师身边,是不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祝君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恩师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我虽记在了心里,性格使然却从没有用过,甚至清高的不屑一顾。可是你弟弟司徒彦上门威逼时,我第一次强烈的想要改变什么。”
司徒玉忙拱手致歉,“舍弟莽撞了,还请见谅。”
祝君行淡淡一笑,“从来就没有举世皆浊我独清。”
司徒玉邀请祝君行上马车后,才道:“祝兄何以如此说呢?”
“如司徒彦那样的人,如你们司徒家,还不是要用一幅海棠美人图送亲人入宫侍主。司徒兄经商日久,应该比我更有体会。”
司徒玉一笑通达,“祝兄现在认清了自己也不算晚。我倒是奇怪,以祝兄的出身怎么会养出清高的性情来,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姚太师待祝兄甚厚。”
祝君行点头,“恩师待我如亲子。”
司徒玉玩笑道:“想来是因为祝兄面相惹人怜爱的缘故。”
祝君行也不恼,“这要感谢我爹娘把我生的好,司徒兄相貌也不差啊。”
“只不知我这等相貌能不能引姚姑娘喜爱了。”司徒玉说罢自己先笑了,摇头道:“你瞧瞧,咱们两个大男人都说了些什么,倒和那些内宅夫人差不多了。”
祝君行笑而不语。
秋风将纱帘吹起,冷气灌了进来,拂过司徒玉温如春风的脸,他望着祝君行叹息道:“姚太师真是可惜了,只差一点就能将垂帘太后逼回后宫了,私心里我是向着姚太师的。”
“司徒兄是向着皇帝的?”
司徒玉摇头,“不是皇帝,是姚太师。姚太师任辅政首辅期间,选贤任能,扶植商业,减轻赋税,肃清吏治,此处没有外人我可以大胆的说一句,姚太师比先帝还要英明。我司徒家也是沾了姚太师扶植商业的光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姚太师被斩首那一日,家父在书房中枯坐了一日才缓过劲来。”
祝君行看着司徒玉的脸,认真的听着,不置一词。
司徒玉有些微的激动,他深深一叹后,不好意思的笑道:“让祝兄见笑了。”
祝君行摇头。
“姚太师若经商,大雍首富的名头就轮不到我们司徒家了,遇到姚姑娘后,我回到家中和父亲闲聊,就道,姚姑娘也继承了姚太师经商的天赋呢,如红菇、如珍珠菜,之前真的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那两本菜谱了,真不知道姚太师是怎么教出这样优秀的女儿的。想来是家族积累?”
祝君行淡淡一笑,“我终究是个外人,并不得而知。”
“姚太师出事时我正好在京师,抄家那一日可是抄出了不少好东西,坊间竟还流传姚太师知道自己要出事提前藏匿了一个宝藏的荒谬言论,祝兄听听,这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