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姑娘,如果……他有能够想起的家人的话,那定然是她和婆婆了吧!
“想婆婆了吗?我……也想婆婆了,还有点想益寿堂的周老板……”
很奇怪,他能想起婆婆,想起周老板,甚至是想起苏州城的城西老伯,锦云布庄上工的余大娘,就是想不起生他者!
“……”
就好似没有他们的存在,明明乌参江不止一次提过他的身份,可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是在南疆皇都旧城遗址里生活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北苍的消息,就好似一个野孩子,被养在废弃的宫殿里。
还有……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虫……各种药草……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每日想着的都是怎么偷偷练好武功逃出去。
只要有偷懒时间就练剑,好在他的天赋极其好,看一些散落的剑术秘籍几乎能猜出全套。
“韩大哥,不说家人,说说你和乌参江怎么认识的吧!”
云妡柔回过神来,想来韩修齐是没有太多父母记忆的,还是换个话题吧。
韩修齐慢慢的回忆着他们的相识,缓缓开口道:“我和他?算是彼此的救命恩人吧!”
七岁那年,韩修齐遇到了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乌参江,那个时候乌参江随着父亲,来旧城拜祭刚刚离世不久的祖父。
结果,乌参江在内宫转悠的时候,被心怀不轨的内侍,引到了废弃的宫殿,落入古井之中,放了各种蛇鼠虫蚁,要将他毒死。
说实话,虽然乌参江亦是从小善蛊,但毕竟年纪尚小,又是贪玩的年纪。
再高的天赋也需要时间的沉淀,自然应对不来。
而韩修齐虽然过得不好,整日被折磨打压,但许是留着他有用,养他之人折磨之余不会让他死。
那一日,韩修齐扫完院子,清理树叶的时候,路过了那个古井,想法子救了他一命。
也得亏他对这破烂宫殿熟悉,可以就地取材,被折磨多了,自救的法子也不少。
后来,乌参江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受尽了折磨,在他十岁多的时候,偷偷救他出了宫城。
可惜,两个孩子的想法能有多周全?接着便发生了南疆旧城屠城事件。
具体有多惨烈,韩修齐记不起来了,就连养他折磨他的那个人的样貌都不记得了。
依稀记得,那人有个铃铛,总是无风自响。
但再次苏醒的时候,城里的人都很怕他,乌参江已经晕了,云叔救了他们。
后面,乌参江被带回了宫,云叔将他带到苏州,告诉他以后弃武,从什么都可以,就是再也不要使剑了。
韩修齐讲故事一样,将这些讲出来,情绪始终都是淡淡的。
“韩大哥……你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云妡柔眼里闪烁着光,只听着他的遭遇,就觉得不可思议,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人。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苦,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故事。
“你就想说这些,不怪我瞒了你吗?!”
韩修齐的眼神似乎又变了变,有一丝的回神,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遭遇不公是你,备受折磨也是你,怎么反而怕我责怪?!你这人……到底是……有多么怕我呀!”
云妡柔鼻尖泛酸,明明讲出来扒开回忆的是他才对,怎么反而担心责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