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等他带我去到辞镜那里,那和尚已经破了色戒。虽然辞镜本人吃酒喝肉又胡言妄语,但并不意味着他连色戒破了都能忍。
要破色戒,首先得有个女人。
女人哪里来?一种靠真心相爱,一种靠金钱来买。
真心相爱的建立在一定的认知基础上,再通过无数的好感刷新直到水到渠成。用钱来买的就是去花街柳巷,那里的女人非常多,容貌和才情直接和价格挂钩,并成正比。
辞镜孤身一人来到西凉,半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别提在此地有个相好了。他又是个穷困潦倒的和尚,整天以要饭――说错了,是以化缘为生,哪有闲钱嫖。妓。
可不是这两种才更麻烦,若他因为合欢蛊失德,将碰上的良家妇女给……那估计真要被乱棍打死了。
&ldo;沈希白。&rdo;
我在走了三遍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叫住了前方不远处正在假装找路的少年。
他侧过身子,眉锋微微上挑:&ldo;真稀奇,姐姐竟然会连名带姓地叫我,我以为你非常不喜欢沈这个姓呢。&rdo;
我吸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说道:&ldo;你放过那和尚吧,他不是大恶之人,你何必作弄他?&rdo;
&ldo;姐姐此言差矣。若他是大恶之人,我定会倾其所有助纣为虐。可惜他不是,所以我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rdo;
……毫无是非善恶的观念。
他的态度坚决,表明他绝不会告诉我辞镜在哪里,我又不懂蛊术追踪之法,只能靠自己的分析和猜测了。
辞镜在跟我们分开时已经酒足饭饱,应该不会再去酒肆茶馆化缘了。这天色已经接近日暮,他必然要找个栖身之所歇息了。
电视剧里的和尚一般都是住在城东城西的破庙,凑巧的是,这座城的城西和城东都各有一座土地庙……也不知道辞镜去了哪间。
离宵禁之际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城西和城东中间有一段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如果赶得上或许能阻止一场悲剧。我运起轻功,奋力往城西飞去。
希白被我散去一身功力,如今连轻功也不能用,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愈飞愈远。
等我飞到城西的土地庙时,只看到光秃秃的几堵墙,杂草丰茂,破败的很。
墙上刷了红漆,刷满了&ldo;拆&rdo;字,主墙正中央还刷了俩字:征收。
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可能在城东了。
越靠近城东时,我腰间的剑突然震颤了起来。
起先我以为是我的肚子在响,等到了土地庙时,剑身更是震颤异常。
等我稳稳当当落在土地庙门口时,黑石剑已经脱鞘而出,插在了地上。
空气中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土地庙的庙门口伸着一只干枯瘦弱的手,距离我不远。那只手原本是僵垂着的,突然之间翻转了过来,掌心朝上,那掌面血迹斑斑,隐约有白骨露出,似乎刻有某种符号。
我凑近两步,那只手突然缓缓移动,有个人匍匐着爬了出来。
&ldo;快……快……&rdo;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映着淡淡的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的脸了,嘴唇被削去,露出血糊糊的牙齿,两只眼睛也被挖了,正往下流着血水。
&ldo;快……快逃――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