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把烙心血除了羿家血脉无人可以融合之事说出去,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但问题是说了也没人信,即便有人信了,也不可能放弃这到手的宝贝,自己不能用,拿去敲诈羿家人不也是妙事一桩吗?
所以还是得他们自己动手抢。
结束交流,恰好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修士有人忍不住了,一个灰袍男子上前两步想拍容衍的肩膀,却被早有所觉的容衍避开了,他只是轻轻侧身,抬手,便用手肘挡住了对方的手臂,漆黑的眼睛如水清寒,盯着对方的脸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
男子的面容冷若冰霜,一袭黑衣似夜月紫昙,静谧中绽放出妖娆的美,不同于在场任何一人的卓卓风姿,他冷冷的压低着眉眼,气势夺人。
南宫铁树用尽意志也没办法挪开自己的眼睛,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卫子曦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男人看,皱着眉拍开他的手,很不温柔道:“道友有何贵干?”
南宫铁树是最早发现烙心血的第一批人。
因为是在危机重重的星宿岛上,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结伴而行,少有独身一人的情况,毕竟就算是仙王级别的修士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在星宿岛中平安无事。
他们这个临时小队人数虽然也不算多,但也有七人之数,有好几个是猎兽途中加入的,也有几个是在城中结识的,大家的目的统一,虽然时而会在分配战利品一事上产生争执,但还算相处融洽,直到他们的队伍发现了这座葫芦山和里面的烙心血。
南宫铁树曾经在文献中看到过烙心血的描写,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烙心血。他为人豪爽干脆,心里藏不住事,更不喜欢藏着掖着,更何况他觉得队里的人都是兄弟,也就没掩饰的将烙心血的事情告知了他们。
但所谓人心难测,他把别人当兄弟,有好事也没忘记对方,别人却对此不以为然,拿他的好意当驴肝肺,趁他们轮流换班去小镇里购买新鲜食物等事时,将烙心血的消息高价贩卖给了一家专门贩卖情报的酒楼。
没过多久,原本只有他们七人的葫芦山旁,陆陆续续赶来了不少人。
随着人数的激增,南宫铁树内心的怨怼也就与日俱增,他无法确定是谁背叛了自己,所以他对所有人都不再信任,他防备着众人,众人也提防着每一个人,原本和谐融洽的队伍早已名存实亡,分崩离析,在这样的氛围中,人的精神极度紧绷,脾气也自然越来越不好。
卫子曦两人的出现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点燃了南宫铁树心中闷烧着的怒火。
不过很显然,他挑错了发怒的对象。出师未捷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形,他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只是一个眼神就熄灭了他心头爆涌的怒火。
这是怎样一个男子?容姿清寡,却森冷的犹如酷寒中的万年寒冰,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铮铮汉子都忍不住浑身寒毛直竖,皮肤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疙瘩。
而男子身旁的女子也很独特,那种内敛如水的沉静,和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轻描淡写的一眼却仿佛让人身临肃杀的战场,他仿若看见了兵临城下的森严,一片寒色如铁…………
这一男一女似乎光是站在就让人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南宫铁树愣了,他身旁暗暗关注的众人也愣了。
然后他听到那女子说:“道友有何贵干?”
……南宫铁树的眼睛似乎受到刺激一般狠狠一缩,周身人声嗡鸣,日光暖暖的撒落,他却只觉身体像掉进了冰窟窿,冷得让他脊背发凉。
他几乎是哆嗦着回答着对方的话:“没……没事,我就是想……想找两位聊个天。”他说着还忍不住缩了缩后脑勺。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胆小无用,而是这两人绝非等闲。他一直对自己的直觉很有自信,当不久之后,真正见识到这两人大杀四方、杀人如切瓜的彪悍之后,南宫铁树感概良多,庆幸当初怒火焚身的自己居然能如此的反应迅速又识时务,实在难得。
卫子曦闻言黑眸微微一眯,通身的气势也随之收了回来,唇角弯成狡黠的弧度,挑眉道:“哦?不知道友想聊什么?”
“呃?”南宫铁树刚才只是随便扯了个话头,被她这么一追问倒是有点反应不及,不过他的脑袋还算灵活,马上就反应过来道:“我看两位道友对这葫芦山很有兴趣的样子?”
卫子曦清艳如雪的脸庞上滑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她偏头看了眼那座葫芦山,又回头道:“烙心血,在场有谁对它是没兴趣的吗?”
她的声音含着劲力朗朗送出,明亮慑人,将在场众人心底的欲-望不避讳的说出,无人可以反驳。
南宫铁树讷讷出声:“是……道友所言极是。”听到她毫不掩饰的说出这番话,南宫铁树直接便认定她也是从镇里得到的消息。
烙心血的事极少有人知晓,他不认为她仅凭自己的见闻就能判断出烙心血,绝大多数修士连烙心血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这对男女的气场太强,南宫铁树不知该如何聊下去了,这时,他身后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两位道友……?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