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约着,等到冬天再一起去爬山看雪景。
结果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分了,最后潦草收场。
后来听说靳文燊出国了,纪瑟瑟自己又去爬了一次凤鸣山。很巧的是,等她爬到山顶,雪就下了起来。
扑簌簌的雪花像鹅毛一样,飘飘洒洒地落到峡谷之中,漫山遍野一片白茫茫,苍凉又寥阔,雄浑又壮美。
只可惜,那样的美景,他没看到。
因为突然下雪,下山的路封了,山顶的游客们只能乘索道下山。看到排队的人很多,纪瑟瑟闲着无聊,忽然想起蹦极那边的休息室。
她和靳文燊曾经在许愿墙上写过字。
她还记得自己写的是:愿没有来生。
那时的她,正处在叛逆之中,因为母亲日渐过分的控制欲,被压抑地喘不过气,一心只想逃离。直到得知母亲的病情,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如果能重新许愿,她绝不会再写那句话。
走进那个休息室,看着许愿墙上五彩斑斓满满的字,纪瑟瑟依稀记得,靳文燊那天拿着的,是一支蓝色的彩笔?
走到当时他站的那个位置,她凑近到墙边仔细分辨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乱花迷眼的留言中找到那一行字。
看清他写的是什么,纪瑟瑟忽然间泪盈于睫。
——希望来生,我们依然在一起。(jws)
她现在想要来生,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把那个许给她来生的男孩弄丢了。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纪瑟瑟默默揉了揉额角,感觉自己挺失败的。
这么多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事业更是一团糟。
虽然在《优丽》杂志当摄影师的薪水不低,但她攒下的钱全都拿去买单反和镜头了,日常还要开支房租水电和汽油费,捉襟见肘是常事。
因为跟父母夸了海口,她要用一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可以走摄影这条路,所以也不好意思伸手问家里要钱。宋妈妈自然乐得看她在这条路上吃点苦头,所以不愿接济她;纪爸爸倒是时常给她打钱,只是那些钱都被她存起来,一分都没动。
人总要有点自己的骨气和追求才行。
奔着这点目标,纪瑟瑟重新燃起斗志,从杂志社那边辞职以后,立马开始张罗自己的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其实全部员工只有她一个人,什么都要靠自己。
每天在网上将自己打了水印的作品集发给那些有摄影需求的公司,或者抱着本子亲自去登门拜访,纪瑟瑟好歹揽下几单生意:给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拍员工照、给一位怀孕的宝妈拍大肚照、给一个开网店的卖家拍各种衣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