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淡漠,还有冷然,只是,他人看不到她冷然下的心痛与决绝。
“玉儿,我来接你了!快过来吧!”
长臂伸开,敞开了怀抱,他的怀抱,此生只有她一人能依!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唐逸清,你知道吗,你来迟了!我等了你,那么那么久,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最绝望的时候,最期盼你出现的时候,你,在哪里?
“不!玉儿,我爱你!不要跟他成亲,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都可以给你!”
你知不知道,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玉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我爱你呀,你知不知道,离了你,我根本无法独活的呀!
楚玉垂下眼睑,手中握着剑锋不自觉间收紧,那尖锐的痛,似乎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她有些弄不清,心为何会那么那么痛,痛得她恨不得死掉。
此时的薛泽昊,万分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有那私心去试探楚玉,让楚玉如此面对曾经相爱的那个人。
她那冷漠小脸上的惨白之色,看在他的眼里,同样也是痛在他的心里啊。
尤其,她不让他靠近,紧握着锋利的剑刃,她是想用那份痛,来让她自己坚持住吧。
薛泽昊终是忍不住,上前拥住楚玉,小心翼翼地拿开她的手指,被鲜血染红的半截剑尖,立时掉在了地上,沉香见状连忙取来了伤药,递到薛泽昊手边。
场中寂然无声,唐逸清想要上前,却又无法迈出半步,只因,那身着大红喜服、有着异常精致妆容的女子,抬起头来,笑看着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男子,绽放着异常灿烂的笑颜,柔声道:“夫君,不要担心,我不疼!”说着,竟是抬起她没有受伤的左手,轻抚着男子俊朗的眉眼。
白皙的小手,停留在男子英气的眉尖,轻轻描摹着,眼神缱绻,深深的爱意,满溢而出,伤的,又是谁的人,痛的,又是谁的心?
夫君!想象了千百遍,她唤出这个名字的表情,的确柔情似水,的确爱意满怀,可她如此唤的对象,却不是他!
唐逸清忽然摇晃了一下,手捂着胸口,猛地张嘴,“噗”地一声,一大口鲜血顿时喷薄而出。
侧对着他的楚玉,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落在薛泽昊眉头的手指微弯,正要收回之际,却被薛泽昊一把捉住了,他的面上,有担忧,有后悔,更多的却是害怕,急急唤道:“玉儿!”
男子低哑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之色,执在一起的手,微抖。
楚玉勉强一笑,柔声道:“夫君,我手疼,你快给我上药吧!”
“好!”薛泽昊顿时接过沉香手中的伤药,低头执起楚玉的右手,似捧着易碎的花瓶一般小心,却又满脸心疼之色。
夫君!她怎能轻易对着一个他不知道的陌生男子,这么亲密地唤他那世上最美好的字眼!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唐逸清有些支持不住了,他微垂着头,视线变得模糊,胸腔中骚动的不只是锁命情蛊,还有他那颗破碎的心。
痛到极致,便如他这般吧,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失去了留恋。
心碎了,人如何能活?
既不能活,那便死吧。
死之前,能让他再看她一眼吗?
这一眼,他要看清她的模样,那比最美丽的花儿还要娇美的容颜,他要铭在心间,刻入骨髓,下辈子,他要第一个找到她,时时守着她,再不分离,再不给其他男人任何机会!
下辈子,他一定要娶她作他的妻,“夫君”,那么荣耀的称呼,她只能,给他!
唐逸清勉强抬起头望向楚玉,痴痴的眸光,带着绝然之色,似红烛将尽时,暴发的最后一瞬的光彩!
今日的他,一身白衣,此时,胸前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清冷如谪仙的男子,终究品尝到了爱情深入骨髓的滋味,却是那样的痛不欲生,只因他,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