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雄只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忽然厌恶的皱了皱眉,转身走到桌边,只见,桌面上一溜摆放着许多颜色不同的瓶瓶罐罐,他拿出其中两个瓶子,拧开瓶盖,倒出其中的药水,在碗里化开,就着软毛刷,蘸了混合后的透明液体,在他的下巴处轻轻涂抹。
片刻后,薛振雄竟然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透明的人皮面具,只是,这人皮面具异常的薄而透,平时与他的脸连成一体,没有他自制的药水,就是有人跺了他的脑袋,也揭不下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人们看到的武林盟主,竟然是个戴着面具的假面人士,从他年青时到现在的中年,居然从未有人发现过他的不妥之处。
面具上的那一撮黑而密的短胡须,也像是长在了上面一样,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江湖传说,几百年前,祈阳国的皇室中,曾经出了一位闲散的王爷,专门喜欢钻研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他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令带上面具之人,即使站在他所冒充之人的亲人面前,别人也无法认出他是假冒的。
后来,祈阳国国主荒淫无道,弄得民不聊生,当时几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分别起兵谋反了,再后来,祈阳国覆灭,分成了数个大小不等的国家,那些将领们,则各自在其占领的地域自封为王。
又经历了无数次战争之后,渐渐地演变成了如今,东虢国、邶邢国、南鄅国三分天下的局面。一些占领岛屿或者蛮荒地带的小国或部落,都会向这三大国臣服。再有大片的北方草原,被一些游牧民族所侵占,而最大的游牧民族则是希穆塔拉部族。
听说,那祈阳国的国姓,便是薛。
还听说,南鄅国曾经出了个姓薛的皇夫,不过,这个薛皇夫后来因为干涉朝政,又被当时的女皇给废除了皇夫之位。
这些,都只是听说。
只是,人们不曾听说过,祈阳国覆灭以后,那个闲散王爷的结局是什么,更没有人听说,南鄅国的这个薛皇夫,被废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番人生际遇。
由于长期处在人皮面具的遮挡之下,薛振雄的本来面貌,看着十分白皙,无端地就有一股阴柔的感觉。
若是,此时薛泽昊再来站在他的面前,比照着看他们二人,人们不会说他们是父子,几乎会认为他们是双生兄弟,不过是薛泽昊看着更阳光俊朗,而薛振雄的眼神更加阴郁罢了。
薛振雄抚摸着光洁的下巴,揽镜自照着,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天生的样貌,看着更顺眼一些。”
薛振雄放下铜镜,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同样薄而透的人皮面具,慢慢走到楚玉身边,一只手轻抚上楚玉的脸,轻笑着道:“月儿,以后,有你和我一起作伴,这世上,用这假脸之人,不再只有我薛振雄了。”说完,他终是将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楚玉的脸上。
眼见着,床上昏睡的楚玉,倾刻间,竟然换了一张全新的脸,面皮与她原来的脸皮紧紧地粘在一起,就像是,她,原本就长成这样的相貌一般。
薛振雄在楚玉身上轻点了某个穴道之后,楚玉慢慢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床前立着的薛振雄,薛振雄俯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念道:“你,叫萧忆月。”
“我,叫萧忆月!”
“很好。三天后,当你醒来时,你床前所站的男人,他,是你的丈夫。”
茫然的楚玉,遵照着薛振雄的指令,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念着,此时的她,脑海中,刻入了一句话:三天后,站在她床前的男子,是她萧忆月的丈夫。
薛振雄再次出掌击在楚玉的颈间,令她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他的视线,盯着楚玉即使躺平仍然明显凸起的腹部,阴郁的眼睛,带着的笑意也是阴鸷的,“慕容皓,想必此刻,你已然脱困了吧,若是你能登上皇位,我必送你一份大礼。你说,若是你得知,你的妻儿早已被邶邢国的太子占为己有,你会怎么做呢?”
薛振雄轻抚着床上人儿的美丽脸庞,轻声道:“这么极致的美人儿,你是当英雄把她抢回来?”指尖慢慢划到隆起的腹部,接着道:“还是,让你的儿子,认贼作父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哈哈哈!”与薛泽昊相似的容颜,却有着极致扭曲的笑容,真是白瞎了那张英俊的脸。
偏偏,某人还要大张着双手,仰天嘶吼道:“妫妲,我回来了!天下黎民,准备迎接新的霸主吧,我薛妧回来了!”
待薛振雄重新带上人皮面具,他走到墙边,轻轻扣动密室的墙壁,片刻后,便有人打开了密室的门,跪在薛振雄的脚下,异常谦恭地说:“主上!”
“都处理好了吗?”
“回主上,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照原计划进行!”
“是,主上!”
薛振雄站在一旁,任进来的黑衣男子,抱着已然装进黑布袋中的楚玉,出了密室。
此时,唐逸清已经顺着丝丝痕迹,追踪到了武林盟的后山。当他看到满地的血迹,还有断树残枝,直觉得心惊肉跳,双手拢在唇边,急切地呼喊着:“玉儿,玉儿,你在哪里?玉儿!”
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唐逸清立时转身惊喜地说:“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