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称呼你?太子殿下?还是,容公子?”楚瑜依然轻搂着婴孩儿,视线落在楚玉昏迷的脸上,讥讽的语气,丝毫不掩饰他对慕容皎的敌意。
慕容皎眸光爱怜地望着怀中的女子。此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有楚玉一人。荀致远才刚想要夺过楚玉,就被他手势奇快地点了穴道,看也不看地一脚将荀致远给踢飞了出去。
于是,车厢里只余下楚瑜和慕容皎两个男人。
若不是楚瑜怀中抱着婴孩儿,想必慕容皎也一定会将他给踢出去的。
仿佛没有听得楚瑜话语中的不愉,慕容皎将脸轻贴在楚玉的颊边,就像对着楚玉呢喃一般,柔声说:“小坏蛋,快点告诉他,我是谁!”
视线中,楚玉那失了血色的红唇,令慕容皎觉得心疼极了。他一边轻啄了啄楚玉的嘴唇,一边低低地说:“我倒忘了,你个小坏蛋受伤了,这会儿在睡懒觉呢。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咱们的楚少主,我,到底是谁!”
“呵!”慕容皎一手将楚玉大半个身子直接揽入怀中,抬头对着楚瑜勾唇而笑:“楚瑜,你听好了,我是容沐,独属于楚玉的容沐。”
楚瑜望着几乎完全压在楚玉身上的男人身体,眸光中似乎能喷出火来,心中对慕容皎的愤恨之情也更甚了。
若不是担心冒然出手,他带的两千人马敌不过慕容皎的近万精兵,一旦他败了,会保不住楚玉母女二人,楚瑜定然一掌将慕容皎给掀翻。
仿佛看不到楚瑜愈加暗沉的面色,慕容皎仍然嘻笑着说:“我知你与她关系匪浅,你或许也已经知道了,她是你的表妹。只是,那又如何?”
慕容皎似乎吃定了楚瑜不敢真的撕破脸开战,继而悠闲地说:“楚瑜,你若是聪明人,这辈子最好本分些,老老实实地只做她的哥哥。你的前途,楚氏一族兴旺与否,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要想好了!”
“慕容皎,你威胁我!”
“威胁你?哈哈,威胁你又如何!”
“你!”
“楚瑜,我问你,正值东虢与邶邢两国交战之际,你带着大批的粮草,到这雪原来,莫非,你想通敌叛国,助力邶邢?”
“强加之罪何患无词!只是,慕容皎,你休得污蔑我楚氏一族!”
“哦?那我倒也听听,楚瑜你有何辩解之词。今日,你若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即刻拿了你,送给慕容皓。想必,就算你抱着他的女儿去邀功,他也一样会将你满门抄斩!”
早先慕容兄弟二人暗中对楚氏动的手脚,楚瑜心知肚明,借着慕容皓登基之时,楚氏一族散财相贺,不仅仅是明面上向兴治帝表忠心,如此伏低,也是让天下人看清楚,若有朝一日,楚氏真的出了事,也是慕容皇族不义在先。同时,暗地里,楚瑜也趁机将楚氏在东虢国的生意,折现或转移。
此时,听得慕容皎明显地借机定罪,楚瑜却笑了,“罢罢罢,容公子也好,太子殿下也罢,你总归是兴治帝的皇兄。皇命大于天,在下只是小小庶民,区区一低贱的商人,哪里敢得罪于你。我家表妹,既是商人之后,出身低微,不敢求得贵人恩宠,烦请容公子你,放开她!”
“放开她?呵呵!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了。”慕容皎仰头笑了笑,突然敛了笑容,眯着眼帘对着楚瑜阴沉地说:“楚瑜,你在我的眼中,仿如蝼蚁一般,你居然敢命令我?”
许是慕容皎突然变了的气息,惊吓到楚瑜怀中的婴孩,她随即发出了抗议的婴咛声。
楚瑜连忙半侧开身体,将半边背问对着慕容皎,两手轻轻抖动小婴孩的身体,嘴里更是柔声轻哄着。
慕容皎见了,立时敛了气息,听到娇弱的哭声,身体本能地半撑了起来,视线紧锁着那个小粉团一样的小小一团。
这是慕容皎进到车厢中半响以后,第一次将目光投给楚玉的女儿。
这个用柔软白布包裹着,外面用狐狸毛做的暖裘包着的小婴孩,是楚玉和他皇弟的孩子。若是慕容皓见了这孩子,一定会激动不已。
想来也是,换成他是这孩子的父亲,他只怕比慕容皓更加兴奋。
可惜,这个孩子的父亲,不叫慕容皎。
慕容皎征然的眸光,落在楚瑜和他怀中的婴孩身上,脸色几转,心思起伏难定之际,不由想起了当初他在荷花苑亲眼目睹到的那一幕。
是啊,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好皇弟慕容皓已然与楚玉有了一个女儿了。
若是楚玉醒来后,被慕容皓给打动了,从而答应做慕容皓的皇后,那他,又要怎么办?
他是要不顾一切地强行插入他们之间,还是放弃她,成全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相守?
只要想到放弃二字,慕容皎就觉得他的心脉部位又开始疼了。
“唔!”胸臆间纠痛的感觉,来得太过猛烈,慕容皎猛然闭上眼,身体下沉,将脸再次贴在了楚玉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