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侍卫哗变。
这分明是,这分明是沐睿的早有预谋!
“又不是冷得受不了。”
“生起火来,走得时候,还不是得我收拾。”
掀开筛盅,欠欠儿的收了一圈钱,执盅的侍卫一脸得意的,朝沐睿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所得,“这小子,可真是又傻又有钱,随便摸两把,就翻出来钱袋子了,瞧,四百两银子,就这么随身揣着!”
侍卫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打银票里,抽了一张价值百两的出来,递给了沐睿,“老规矩!你的份儿!”
“你这谇货,在旁人面前,就不能给我这当主子的,留三分面子!”
沐睿嘴上说着抱怨,手却半点儿没跟递银票给他的侍卫客气,泼皮般的抢了银票在手,看也不看一眼,就塞进了自己腰间的皮质口袋。
“这作死玩意儿,干了啥倒霉催的事儿?”
抢了那起身侍卫的“座椅”,沐睿半点儿都不顾及,还有三皇子府的侍卫在场的,一边掐起筛盅,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失心疯了。”
“上个茅房回来,就瞎嚎个没完。”
“说什么,瞧见三爷,给自己做了假伤,要栽赃什么人去。”
“我买大。”
被抢了座位,侍卫颇有些懊恼的白了沐睿一眼,往另外两人中间一蹲,丢了一块,约莫有二两重的银子,在几人面前,使雪堆了起来的“案桌”上。
“我压小。”
另一个侍卫,砸吧了两下嘴,最终,把一块约莫有五两的银子,丢到了“案桌”的另外一边,然后,使脚后跟,磕了磕自己屁股底下,被当成了凳子的,昔日同僚尸体,“你以前,总说沐德丰那房的主子傻,下人也傻,我还不信,啧,现在瞧来,还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下人。”
“这几个二傻子,听那倒霉催的说疯话,就颠颠儿的给他出主意,说让他赶紧出了围场去,把这事儿公之于众,不能给三爷机会,残害无辜。”
“我们几个寻思着,这疯狗,终究是咱府里跑出来的,要是撂着不管,出去咬了人,还得主子收拾烂摊子,就干脆,宰了当凳子坐了。”
一直没说话的侍卫,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码子,放到了代表“大”的那一边儿。
他比另外两人黑,牙却比寻常人白,一张口说话,就像是刚啃了一嘴雪一般。
“豹子!”
等三人都下完了注,沐睿才嘿嘿一笑,得意的开了筛盅,给他们看,筛盅里的点数,就好像,他们刚才说的,被挂在树上的沐德纯和这三个已经变成了椅子的侍卫,压根儿不及他这一局“通吃”,来得要紧。
“你出千!”
“是千,绝对是千!”
“你这当主子,怎么上手就出千,要脸不要了!”
眼睁睁的看着,沐睿把自己押注的银子,收进了腰间皮袋,三个侍卫,顿时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蹦了起来。
他们指责沐睿出千,而且,虽不是异口同声,口气,却都坚定异常。
“哎,抓贼抓藏,捉奸捉双,说我出千,证据,可得拿出来!”
沐睿没脸没皮的贱笑,站起身,伸手,往三人的脑袋上,各拍了一巴掌,“不然,可别怪老子动手儿,揍你们这三个瞎说八道的混蛋玩意儿!”
“时候不早了,沐少爷。”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跟着沐睿,一起上山来的三皇子府侍卫,客气的提醒了他一句。
山上的情形,他们早已知晓。
姜显遣他们同来,只是为了亲眼确认,沐睿,是不是有资格,为翎钧效力。
“不急,不急,再赌几把,也耽误不了事儿。”
“岚起禀报陛下,再带了人回来,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