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晴再一次见到元策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天气严寒,白雪皑皑,一片肃杀的景象。
而元策带她去的地方,依旧是元家在京城里的那个山水如画的庄子。
宇文云清并没有食言,那天在巷子里的事,不仅舒府上下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宇文凌茉来找舒望晴的时候,都没有提及此事。
按照宇文凌茉那有啥说啥的性格,但凡当时有一个人说漏嘴,她肯定得和舒望晴唠叨好久。
“当日你被行刺的事,闹得好大,算是满城风雨了,好像很多官员都因此事被牵连,贬的贬,杀的杀。”
舒望晴靠在树上,和元策一起看着面前宽大的人造湖泊,没有种着莲花,只有一个巨大的假山。
湖面上有些地方已经结冰,但大部分地方依旧是波光粼粼,太阳的光芒在上面闪耀,尽显的暖洋洋的。
“不得不说,你表哥和你姑父对你可真好。”舒望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侧着脑袋,看着元策,“若是旁人瞧见这么大的阵势,怕都得以为遇刺的是太子。”
“他们原本是来行刺太子殿下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着,找上了我。”
元策平静地说道,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随随便便就找理由把这件事圆过去,不露马脚。
“嗯?”
舒望晴一惊。
“谁这么大胆?竟敢行刺太子?”
太子是储君,地位高贵,特别当今圣上又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孩,担当不起这个重任,相当于唯一的继承人便是这位太子。
更何况皇帝身体抱恙,太子辅政,他在大俞朝堂上的地位就更加重要了。
此刻行刺太子,等同于直接把大俞推向一个未来不定的混乱局面。
“西戎的人。”
相比起舒望晴的动不动的震惊,元策提及此事来尤为平静。
这件事早已平息,唯一的问题便是到底是谁把他的行踪泄露给了西戎,又是谁把他偏爱驼峰的事告诉了那些刺客,让他们能够算计得那么准。
“之前中秋宴上,也是西戎的人来的刺杀皇帝对吗?”
“是的。”
元策依旧非常平静,他看着舒望晴又震惊又疑惑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他是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的。
“如今证据确凿,我大俞粮草充沛,兵强马壮,父皇何不以此为由,出兵西戎,就算是打不下西戎全境,也能灭了他们的主力,杀杀他们的锐气。”
皇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当初还只是一个软糯的小丸子,而今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身强力壮,英姿勃发。
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有能力担当起国君的重任。
皇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底算是老来得子,现在他已经垂垂老矣,而太子还未长成。
而这也是他最为忧心的一点。
“是,而今大俞经历了几十年的休养生息,西戎早已经不是大俞的对手了。”
“不仅如此,舒家长子舒琛,你表哥元谦,军功上来的付岳、张凌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将领,对付西戎绰绰有余。”
“那你可知朕为何不趁现在攻打西戎?”
皇帝看着眼前更加疑惑的儿子,想起他的生母,又想起这些年和她一起经历的风雨,五味杂陈。
“儿臣不知。”
“若是朕打了西戎,那你打什么?”
“啊?”
“朕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皇帝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