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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章舒玉一句&ldo;多谢&rdo;到了嘴边，忽然想起别人或许听不懂，只好礼貌地点了下头。

护士来得很快，一边拔针一边教训，尤其是黄锦作为看护人，承包了大部分的炮火。他冤成窦娥，摊开双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狡辩，隔着护士对杨桢摊手表示无奈。

章舒玉看过胸牌，知道他叫黄锦，这人看起来纯良，眼神也很干净，再看周围的人无论男女，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挺胸抬头、大步阔走，这种恣意而豁达的神采，章舒玉在中原的任何一块土地上都没见过。

离开大偃，离开苦屿，离开和兴元，章舒玉就已经死了，命理诡谲，他根本无路可退，但死去虚无，活下来却一定能得到些什么，并且未知还能让他有点希望，可以设想赵叔他们也来到了这里。

如果是命运让他代替杨桢醒过来，那么或许他也该试着替这个不知所踪的灵魂活下去，只是他跟杨桢素不相识，尽管顶着杨桢的名字，他也只能活成他自己。这就必然会带来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杨桢的旧识必然会认出他不是本人，到时候要作何解释？

然而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代医学早就为他找好了一条不用被当成鬼怪妖魔烧死的退路。

没用多久，粗枝大叶的黄锦都发现了杨桢的不对劲，他的问题不多也不难，可是杨桢他一问三不知。

黄锦：&ldo;杨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do;

章舒玉平和地说：&ldo;头有些痛，其他都好。&rdo;

黄锦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客气，杨桢平时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打，很少正眼看他，黄锦还以为是自己的援助之手起了作用，给点颜色就灿烂地说：&ldo;那就好，对了，在售楼处推你那男的是谁？你们怎么会忽然打起来啊？&rdo;

章舒玉这才知道原来杨桢是被打死的，他做了下心理准备，然后才对黄锦说：&ldo;我不知道。&rdo;

黄锦才不相信：&ldo;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问你要交代，你说你早交代完了，这明显就是认识的人啊。&rdo;

那就是杨桢认识的人，章舒玉实话实说：&ldo;我不认识。&rdo;

黄锦这时其实已经感觉出古怪了，可暂时还没形成结论，他想了想又说：&ldo;那、那售楼处里那个66号呢？你跟客户怎么也能干起来啊？&rdo;

这又是一句半句都听不懂的话，章舒玉全凭直觉在理解，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说：&ldo;66号，是那个带着玄铁项链的人吗？&rdo;

玄、玄铁？

黄锦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可脑子里又忽然飘过66号那句&ldo;他说你们不卖房，卖大米棉花&rdo;，他眨了眨眼睛，因为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点不费脑的狗血剧，于是一个排的失忆剧情开始在心里串烧，他有点急了：&ldo;杨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rdo;

章舒玉摇头，黄锦懵逼地想着完了完了摔傻了，然后站起来就要去喊医生，走了两步却又强迫症发作，稀里糊涂地回过头说：&ldo;杨哥那个……那个项链不是玄铁的，是不锈钢。&rdo;

章舒玉&ldo;嗯&rdo;了一声，牙商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识就问了出来：&ldo;不锈钢是什么？&rdo;

&ldo;就是……&rdo;

黄锦卡了下壳，先是发现要给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下定义好像有点难，然后才迟钝的感觉自己也许、似乎、可能起了个不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