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俊秀的男人微微低头,他洁白掌心处,有一道从食指狰狞到手腕的伤口,伤口血肉外翻,红白相间,甚是恐怖,看着叫人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那口子是伤在自己手掌,隐隐作痛。
陆云锦却像是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他低头看着余南乐专注的样子,眼神里盛满了柔情,弧度好看的嘴角向上扬着,温润五官暖的叫人想到那初秋的日光,舒适的,惬意的,带着缱绻的,温柔的味道。
余南乐并未察觉到陆云锦目光里的温柔,她正专心致志的处理他的伤口,她鼻尖已经有了一层薄汗,解开布条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放心,将冰凉的膏药挤出来沿着伤口小心敷上,她眼底的着急关切明显可见,明知是废话,也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真不疼吗?”
陆云锦微微一笑,嗓音温润:“不疼。”
“你又不是铁打的,这么深的口子划下来,不疼才怪。”余南乐皱眉,一心关注他的伤口:“要是疼,你就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叫出来也好受点,我给你上了药就好了。”
“你确定让我叫出来?”陆云锦狡猾的眨了眨眼睛,着重咬着“叫”字。
余南乐立刻想到别处去了,脸色一红,讪讪道,“你还是闭嘴吧,这样我能专心点。”
陆云锦轻笑不语,看着她动作轻微,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自己的模样,心底似棉布般柔软。
这女人呵……
他悄然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让她靠在自己腿上。
余南乐下意识的靠在他的大腿上,站在他的两腿中间,低着头用一只手涂抹膏药,她目光专注的叫人心软。
陆云锦额前乌发垂下,仿佛某种猫科动物被日光朦胧茸毛,他低着头,近乎贪念的享受着这一刻,只希望时间停下脚步,拉长身影。
“南乐。”
唇齿之间吐出的名字,像是在舌尖缠绵过千百回。
“嗯?”回应的人淡淡一声,嗓音软糯的也仿佛是被时光浸泡过的那抹暖黄。
陆云锦轻抿薄唇,像是在感受她这一声回应,半晌,他心中酝酿出三个字,一路踟蹰到嗓子眼,张了张唇,刚要开口,
“你的手什么时候受伤的?”余南乐弯腰,吹了吹伤口,随意问道。
陆云锦心里正在想重要的事,听余南乐这么一问,下意识的回答道:“翻墙的时候。”
余南乐侧抬着头,从下面看了他一眼,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妥。
余南乐低头,忽然便就笑了,这样金尊玉贵天之骄子似的人,似乎每次跟她遇上的时候,都是略带着些落魄味道的。
上次城南醉酒的失态……
上上次吃泰式料理的狼狈……
上上上次订婚仪式上的闷亏……
她还未完全收回思绪,就听见头顶传来柔软一声。
“南乐。”陆云锦低着头,唇齿间的字眼清晰:“嫁给我吧。”
余南乐笑容蓦然一僵,连带着手上动作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