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在昨天以前,他或许会一笑而之。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连太后都不能把颜暖怎么办,这些大臣又能如何?
仔细想想,龙锦盛忽然觉得自己挺憋屈的,他怎么有种借着颜暖的名号在耍威风的感觉。
“皇上,犬子并非无心的。”李元不死心的再次叩首道。
“有没有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这事朕也挺棘手的,不然诸位爱卿去问问太后的意见如何?”
龙锦盛状似苦恼的皱了皱鼻子,将问题推给了太后。
在众人未有任何举动之前,他倏地站起身来,笑道:“走吧,朕跟你们一起去见太后,问问太后该如何处置贤王妃才好。”
龙锦盛双手环胸,悠然自得的走在蜿蜒的宫廊,身后的不远处,亦步亦趋的跟着几位大臣,而任云海,紧紧的跟在龙锦盛的身侧。
太后一听宫人的禀报,说龙锦盛跟诸位大臣求见,眼皮子猛然一跳。
“万全,哀家怎么觉得皇上会来,准没好事呢。”
万全伸出一只手,让太后搭在自己的腕上,顶着一口的公鸭嗓子说道:“皇上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太后您的五指山,他不过是太后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不足为俱。”
太后抚了抚头上的珠翠,金色的护角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她冷冷的勾了勾唇:“说是有道理,走吧,哀家就去看看,他带着一帮大臣到慈宁宫想要掀什么风浪。”
“儿臣参见母后。”
“微臣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李元等大臣一见太后出来,纷纷跪地行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战战兢兢的神色。
显然,比起皇帝,他们更畏惧太后。
太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懒懒的摆了摆手:“平身吧。”
她在主位上坐下,眉稍轻轻一扬,眼中立即迸射出凌厉,轻轻理了理衣袖,太后才将目光转向了龙锦盛:“皇儿找哀家,所谓何事?”
“启禀母后,儿臣收到贤王妃上呈的一道奏折,户部尚书之子与几名少爷在酒楼欺压贤王,贤王妃一怒之下,将人绑回了贤王府,每人打了五十板子,更希望儿臣严惩李尚书等人,儿臣便罚了他们每人一年的俸禄,李尚书觉得贤王妃行为太过,纷纷要求处置贤王妃,儿臣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来请教母后。”
龙锦盛卑谦的对太后说道,时不时的皱眉让他看起来苦恼至极。
“皇儿贵为一国之君,这么点小事,你自己处理就好。”太后慈爱的看着龙锦盛道,幽深的黑眸深处,闪烁着凛凛寒意。
颜暖,又是颜暖!
太后愤恨的咬牙,几乎要将一口银牙给咬碎了去。
龙锦盛心底划过讥笑,再次拱手道:“儿臣愚钝,一边是皇弟的王妃,一边是大臣,实在难以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刻意咬重愚钝两字,偶尔为难的抬头瞅一眼太后,落在太后的眼中,俨然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窝囊废。
这样的龙锦盛,让太后心情稍稍愉悦了一些。
还好,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不由她掌控,颜暖是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她也会很快让她消失。
淡淡的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大臣身上,太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们的儿子当真是胆大妄为,欺压贤王,怎么,当哀家是死的吗?贤王妃既嫁给贤王,便是我皇家的人,她教训臣子,有何不妥?还是你们觉得,你们的官位,已然大到可经凌驾于贤王妃的头上,凌驾于皇家的头上吗?”
颜暖敢这么嚣张,仗的就是有她这个太后在背后撑着,就算自己不说话,颜暖依旧可以持着尚方宝剑肆意妄为。
到时候她就成了一个不顾皇室声誉,任人欺负贤王的人,她一国太后的颜面何在?
不温不火的嗓音,透着森冷阴寒,每说一句,太后的目光便更锐利一分,像一道道利箭,直射在大臣的身上。
每个人的额头都细细的布出冷汗,李元更是惊的双腿都微微发抖。
太后今个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站到了贤王妃的那一边。
以前对于贤王爷的事,她不是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太……太后……”李元哆嗦着双唇,唤道。
太后冷漠的昵了他一眼:“你们教子无法,藐视皇家,罚一年俸禄实在是便宜你们,每人再降职一级,皇儿,你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