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这些黑影不禁吓了一跳,他急忙停下了脚步,对方此时也发现了他,也都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移动。
好在今晚的月光特别的明亮,双方很快就认出了对方。刘望舒发现,原来对面过来的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义父刘瑜和郎海利他们几个人。
原来刘瑜发现养子刘望舒不见了,就赶忙领着人,偷偷的又摸回来了。
刘瑜见望舒安全的回来了,刚才一直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一把拉过来刘望舒,借着月色仔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看确实是毫发无损,刘瑜这才一边伸手摘下刘望舒头上粘着的树叶,一边说:“你个小猴崽子,你可急死你亲爸爸我了,你刚才跑到哪去了?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
刘望舒看着刘瑜刚才一脸焦急的样子,心里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惦念着自己,自打跟着刘瑜一起逃出东厂大狱,又改名换姓的做了刘瑜的养子。梅于谨就已经把刘瑜当作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因为他前前后后的也没能打听到自己父母和兄长的下落,而大姐一家又都先后落难了,姐姐的两个孩子也都已经不知了去向。自己除了刘瑜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他从义父刘瑜嘴里得知,去沧州抓捕杀害了姐夫和亲戚的那个领头的叫白文俊,而后来把大姐处死在狱中的命令则是今晚又没杀成的冯保下达的。所以梅于谨内心深处已经深深的记下了自己的两个仇家的名字:‘冯保和白文俊’。他暗自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手刃了此二人给自己的家人报仇。
此时刘望舒看着刘瑜疼爱自己的样子,心中一软,差点把今晚所遇之事的实情告诉给他,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忍住了。
他要偷偷的先把那人见人怕的魔琴的弹法学会了,将来回京的时候好去对付那个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白文俊。另外他还想利用学琴的机会,接近寺里的冯保,找到机会好偷偷的亲手杀了他。
想到这,刘望舒装出一脸恐惧的表情对刘瑜说道:“哎呀,亲爸爸你不知道,刚才听到那个琴声,可难受死我了。我跑了没多远就摔倒站不起来了,我趴在地上拼命堵上耳朵才躲过了一劫。后来我放开手,听到那个琴声没有了,我这才偷偷的爬起来,跑了回来。我趴在地上的时候,别提有多害怕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亲爸爸了呢。”
刘瑜平时就让养子刘望舒管他叫亲爸爸,刘瑜因为自幼就做了太监,一辈子也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他就把刘望舒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现在这当口他听着刘望舒管他叫亲爸爸,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一只手搂着刘望舒的肩膀,一只手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然后说道:“现在没事了,我的乖儿子,跟亲爸爸一起回家去。”
说着话,刘瑜带着一行二十几个人,灰溜溜的回玄武湖后身东厂的驻地去了。
刘瑜现在是又拿冯保没办法了,他一面给京城里面的张诚修书求援,一面默默的躲在玄武湖边等待机会。
而冯保此时却可以暂时在这云雀寺中安心的过几天打草种地的安稳日子了。在小小的云雀寺中冯保有时也会忽然想起他原来在京城的那些个产业和土地,他不知道,被朝廷罚没了以后,那些土地田产都归了些什么人了。
冯保此时还不知道,因为他的那些个财产和土地,京城里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人为此丢了官职掉了脑袋。。。。。。
张居正死了,冯保也倒了,万历皇帝感觉自己像一个久困笼中的小鸟一样,现在终于可以伸展翅膀冲出牢笼,自由自在的尽情翱翔了。
万历虽然现在终于可以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上了,可是实际上,他对于打理朝政的兴趣其实一点都不大。可能是这十几年都是张居正替他打理江山,他在内宫里面闲散惯了的原因吧。
万历皇帝现在最最关心也是最感兴趣的事情,是宫中的财富和最近罚没上来的那些个奇珍异宝。万历从小就对这些东西异常的喜欢,可惜一直受着张居正和冯保的压制,自己的这点诉求老是得不到应有的满足。
原来大内大库一直被冯保把持着,宫中有什么没什么,他这个做皇上的是一点都不知情,更别说拿出来供自己享用了。
现在他终于可以亲自跑到大库里面,随意的挑拣自己喜欢的各种珍玩宝贝。他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想用什么就用什么。他想赏赐给谁什么东西,就赏赐给谁什么东西,再也没有谁像张居正和冯保那样约束他了。
这日午后,万历拿着早晨刚在大库里面找到的一对金盏玉杯和一对镶蓝宝石红玛瑙的金蝴蝶头饰。满面春风的直奔郑贵妃的寝宫而去。他要把他新找到的宝贝赏给他的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