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不止那些老臣重臣们越发欣赏他,连圣上背地里也跟贵妃感慨,&ldo;我把他疼进骨子里,什么重话都不舍得说,到最后他倒嫌我老不死了!反倒是小七,我曾经以为这孩子太清冷了些,谁知……&rdo;
贵妃轻声笑道:&ldo;什么谁知?!我的儿子我最知道啦!&rdo;
圣上摇了摇头,&ldo;真是说不过你。&rdo;
贵妃正色道:&ldo;皇子们各个出挑,老七也是恰逢其会。换成他的兄弟们,也会做一样的事儿。&rdo;
&ldo;你总是爱宽我的心。&rdo;圣上忽然道,&ldo;不能让小七背个弑兄的骂名……你也别再劝了。&rdo;
圣上此时存了补偿之心,打算帮老七收一收文官武将之心,再把他那个行大逆之事的次子捉回来再牢牢圈住,或是干脆&ldo;一了百了&rdo;,他就将位子传给老七‐‐此番身心遭受重创,让圣上也生了退位之意。
却说三天之后,京中便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那些跟随费家&ldo;起事&rdo;的人家,若没被禁卫军杀死又没能及时远遁,就都下了大狱。他们死罪可免,但难逃流放结局。而京中又不知有多少人在为他们空出的位子摩拳擦掌:利益总能让人忘记畏惧。
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大皇子。纵有再有半个京城,甚至遍布天下的官员支持,终究抵不过一队披甲持刀策马的……武夫!他的王府被围了大半夜,直到柳桓和禁卫军先后到来,他才终于舒了口气。而他的美梦也一下子就全醒了。
大皇子为了拉拢臣子,一直很能放得下身价,如今要对常年掌兵的弟弟低头,他最多也就煎熬了一晚上。当晚,他的幕僚们也建议他再慎重一些,&ldo;将来&rdo;……也未必就属于七皇子。
大皇子当时冷笑一声,&ldo;我只问你们,当时若是我在宫中,乾清宫里的侍卫们可愿意听我调动指挥?!&rdo;
幕僚们无言以对。
大皇子自己也承认:亏他礼贤下士,长袖善舞,还刻意与诸多武将结交,可论起&ldo;得人心&rdo;这一条,他一直都不如向来沉默寡言又不温不火的七弟赵之桢!
好在他是个痛快人,愿赌服输,除了在父皇身边尽孝之外,便是尽力和七弟修复关系。
万幸赵之桢在掌握胜局之际,从来都不会小气。而且……大皇子也很快地得到交出&ldo;投名状&rdo;的好机会,说起来此事跟元春也有点关系。
本来二人说话就没太多忌讳,自从&ldo;那一夜&rdo;过后,更是直接达到了&ldo;无话不谈&rdo;的境地。
譬如这会儿,赵之桢歪在榻上,徐徐说道,&ldo;父皇今天跟我说,那个人他来处置,将来也不会给我留什么祸患。&rdo;
圣上倒是爱恨分明,当断则断……话说回来,明君差不多都这样,知道自己错了,总是立即着手改正。
于是元春应道:&ldo;这可太好了!&rdo;
赵之桢可不相信元春连这番话透出的意思都听不出,可她这态度……好吧,自己还是小瞧了她,也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在王府被围攻的时候镇定自若。
元春此时也回过味儿来,自己好像太平静了,不过王爷这语气又哪里兴奋?
她也小声抱怨道:&ldo;王爷您都这副语气,难道还指望我一惊一乍吗?&rdo;
赵之桢大笑,&ldo;又是我的错啊。&rdo;这就干脆利落地认了。
事关&ldo;将来&rdo;,赵之桢先给元春喂了颗定心丸,随后他也来了兴致,跟元春嘀咕起他那个知趣的大哥,&ldo;能屈能伸得我都佩服。&rdo;
&ldo;识时务者为俊杰,&rdo;元春倒挺理解大皇子所作所为,&ldo;京里墙头糙多了去,还能让他们都没活路?赶紧伏低做小,省得最先遭殃。&rdo;
当年圣上登基时,正血气方刚,也没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人全杀了,更别提王爷您还不是皇帝。想了想,元春又诚恳道,&ldo;能审时度势,自是长处,不过短处便是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总比那一位让人舒坦,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呢。&rdo;
比起太子这种自视甚高,又比较&ldo;天马行空&rdo;想干就干的奇人,大皇子当真是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