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渊知道,他必须为这种反复上演的残忍剧目画上彻底的句号。
否则,再过几十年,啸月银狼会有新的王,他会继承所有的仇恨,成为又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
双方用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彻底摧毁了宽恕和原谅的桥梁,让双方只剩下“仇恨”这个无底的深渊
于是,“血色银月”诞生了。
弋渊用两万条生命彻底拔除了啸月银狼的獠牙,也彻底拔除了仇恨的獠牙。
啸月银狼的雌性和幼崽依旧会记得仇恨,但仇恨的深渊再也不能吞噬彼此的生命了。
时间会慢慢抹去仇恨,活下来的啸月银狼雌性知道自己怀里的幼崽是啸月银狼最后的火种,不会把生命用在无意义的复仇之上。
弋渊其实没有太多的纠结,也没有愧疚,有些罪孽是必须有人来背负的。
而从小就被仇恨目光注视的弋渊,不介意自己身上仇恨的目光再多几双。
弋渊曾以为,“血色银月”是战争的终结,却没想到,也是“战神”的终结。
那一晚是弋渊第一次喝到来自海族的醉仙草,一个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战士,是不可能饮用“酒”这种麻痹神经的饮品的。
说实话,弋渊酒的味道真不咋样,还没有蜂蜜泡水好喝,然而一坛酒居然要100颗兽珠。一整个蜂巢的蜂蜜和蜂蜡加在一起,才几个兽珠而已。
弋渊确实是不擅长喝酒,就喝了一杯,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摇摇晃晃回到了大哥家里。
弋渊15岁就上了战场,而兽世无论雄性或雌性,都是20岁成年,他上战场那年,还没来得及从大哥家搬出来。
战事一开始并不顺利,弋渊再天赋异禀,也只有5阶,受伤是常有的事,而弋渊又必须冲在最前边。
弋渊耀眼的金色虎纹就像是旗帜,能带给战士们莫大的鼓舞与勇气,无论弋渊是不是最强,他都要冲在最前面。
然而就算是最优秀的战士,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绷紧神经,大哥的家就是他的家,是可以让弋渊安心舔舐伤口,四仰八叉翻着肚皮睡觉的地方。
弋渊刚上战场的那几年,是经常回家的。
弋渊喜欢在石屋前的草地上晒着太阳睡觉,大哥家的小虎崽在他身上蹦来蹦去,蹦起来抢他特意抬高的藤蔓上的果子。
当橙红的圆日落下一半,风会送来草兔炙烤的香味,哥哥会在草兔的表面刷了蜂蜜,肚子里会放很多不同的坚果,弋渊能一口吃一整只,
哥哥每次都会花大半天的时间,抓几十只草兔一起烤,烤好一只就往他嘴里扔。
可是后来往弋渊身上蹦的小虎崽越来越多,每年都会增加一只,最夸张的时候,一年就多了三只。
虽然大嫂的伴侣都是虎兽,但弋渊知道,那都是大哥的崽。
兽人的感知是非常敏锐的,更何况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弋渊。虽然家里的氛围和大哥大嫂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但弋渊知道,自己金色的虎纹只适合出现在战场上,而不是家里。
好在弋渊的实力随着时间每天都在增长,实力变强了,受伤需要回家休养的次数也少了,战事也越来越顺。
战事越顺,弋渊回家的次数也越少,虽然弋渊很想家。
弋渊的成年礼是在战场上度过的,根本没时间从大哥家里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