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是苏锦汶,他的就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夏荷韵见警察不为她的话所动,不由质问他们,可当她看到苏锦汶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站在一边看戏,她恨恨的磨牙,“你骗我,你故意让这些人来抓我,说什么帮我,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苏锦汶突然笑了,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夏荷韵,然后嘴角一咧笑了起来。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嘲讽味道,看得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看见这笑,夏荷韵心里涌起一阵恐惧,她唇瓣哆嗦了几下,略有些吃力的开口。这一次,她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恳求的成分,“锦汶,你快、快跟他们说,我是你妈,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这只是个误会,哪有亲妈摔了自家东西还要被抓的道理?”
苏锦汶双手环胸站在门外,他看着夏荷韵歇斯底里的模样,轻声说:“我做不到,你所损坏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公司的。”
夏荷韵哑然,她没想到她都好言好语说到这个份上了,苏锦汶居然一点放过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他还想要继续追究下去。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妈,是我生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经过苏锦汶的时候,夏荷韵突然冲到苏锦汶面前,她双手紧紧攥着苏锦汶的衬衣狠狠拽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的就是我的,要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啊!”
夏荷韵来来去去都在重复那句“凭什么”,她甚至一头头的撞向苏锦汶的胸口,一次比一次大力,一次比一次要狠。
苏锦汶皱了下眉后,两手扳住夏荷韵的肩膀,他脸上浮现出少见的认真神色,黑亮的瞳孔中倒映出夏荷韵有些惨败渗人的脸,“就算是亲母子,也会反目成仇,更何况是明算账这种小事。”
“还有,我今天所有的这一切都跟苏家无关,您就别往脸上贴金自认为这是你可以肆意践踏的地方。”苏锦汶脸上的笑越来越冷,声音也渐渐失了温度。
苏锦汶建立百德酒店和秦祎琛成立黎琛国际是一样的,两人所用的钱全都是自己赚出来的,跟家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夏荷韵看着苏锦汶那张冷冰冰的脸,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她知道苏锦汶是真的想让她为此而付出代价。就像她这么多年来讨厌他一样,他也在讨厌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夏荷韵双手倏地一下松开,软弱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苏锦汶,那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是你同意我帮你,进了警局后,你就能知道爸会不会去见你了。”在夏荷韵被警察带走之前,苏锦汶在她耳边这样说着。
他的语气那样淡,可夏荷韵还是听出了他对她的厌恶。直到今天,夏荷韵才发现,自己一直讨厌的儿子也在讨厌着自己,不,或者说苏锦汶对她的恶意要更浓厚一些。至于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夏荷韵没有勇气去知道,她还无法做到坦然接受的地步。
警察带走了夏荷韵之后,苏锦汶让助理留下来处理善后,而他则径直去了套房那边。
套房内,苏之延站在窗户旁,他一手攥着窗帘,额头贴在玻璃窗上,两眼朝楼下扫去。听到门开的声音后,他淡淡的说:“楼下有记者,明天你和她的这场闹剧就会上新闻。”
“无所谓了。”苏锦汶摇了摇头,他走到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后,他才开口:“你打算在我这等多久?”
“等她知道错了为止。”苏之延坚定的说,今天这场闹剧本就是在他默认的情况下,由苏锦汶出面做恶人。只是,他们父子俩都没想过夏荷韵的变化会这么大。
听了苏之延这话,苏锦汶只是笑笑,他坐在吧台旁,手中晃动着红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在想什么。
“锦汶,今天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秦祎琛应该会满意吧?”苏之延这么做,不仅仅是想看清楚夏荷韵现在的性子,他更希望通过这件事夏荷韵可以改变,而秦祎琛和苏之杭也能看到自己的诚意。
人一旦上了年纪,承认自己老了,就总会去想以前的事情。这些日子,苏之延想了很多,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苏之杭这个弟弟,还有苏黎。他想跟苏之杭和好,可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近来的几件事,都跟夏荷韵和苏蓉蓉脱不开关系。
苏之延只是希望在惩罚夏荷韵的同时,苏之杭能看在过去的兄弟情上,能不再跟他计较了。
苏锦汶瞥了
眼放在吧台上的公文袋,他嘴边勾出一抹冷笑,“怎么满意?之前的事情,无论挑出哪一件,她所受的惩罚都只是冰山一角,更何况是二十几前的那一件。”
苏之延微怔,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心里为二十几年的那件事而自责着,当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我都能查出这件事的始末,更别提秦祎琛那了。”苏锦汶干笑了两声,他细长的手指在公文袋上敲了两下,“我听说秦祎琛最近忙着查秦家的事,或许这件事他早知道了也说不定。”
苏之延猛的转过头,脸上充满了惶恐,“他知道了?我、我该怎么办?”
“找小叔坦白。”苏锦汶将杯子放到一边,他拿着公文袋走到苏之延面前,把公文袋递给他的同时他说:“比起别人告诉小叔,不如你亲自说,跟他忏悔你当年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