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惜戴上面罩,流畅地潜入水中,薛凛也跟着她下潜。
鹿角珊瑚是浅海珊瑚,不用下潜多深就能看到。
在水下,魏惜特别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向珊瑚礁的方位游。
薛凛摆动脚蹼,看着她的背面,恍惚间,竟回想起高中那会儿在水族馆的社科实践。
当时她在水里,他在外面,而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就好像他从那扇坚硬的钢化玻璃中把他的美人鱼抱了出来。
终于,游到一片色彩斑斓的珊瑚丛外,魏惜停了下来。
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示意薛凛去看。
借着粼粼的日光,薛凛能够清晰看见,珊瑚触手在海水中轻微的摇曳,卷起被小鱼小虾推到嘴边的藻类,然后再缓慢的缩回去。
珊瑚骨骼呈现各种各样的颜色和形态,海洋生物就在骨骼的缝隙中穿梭,或休养或繁衍,生机盎然,怡然自得。
游到这里,薛凛恍惚觉得海流的冲击都变得小了,有珊瑚礁在的地方,就像一处温柔乡,不仅海洋生物可以生存,就连岸边的人们也得以照拂。
魏惜用手托起一只小鱼,蓝色小鱼在她掌心悬停一瞬,还没等被碰到,就一甩尾巴,快速钻进了珊瑚中。
魏惜也没追逐它,而是指着附近边角一处格外艳丽的珊瑚,让薛凛看清,然后拍下几张照片。
两个潜了十多分钟,才浮出水面,摘掉面镜。
薛凛率先跃上小艇,然后朝海水中的魏惜一伸手,轻松将她抱了上来。
魏惜坐在小艇里喘了会儿气,便调出照片给薛凛看。
“你觉得这个好看吧,这是珊瑚一生中最绚烂的时刻,叫做脱藻。”
薛凛安静听着她讲。
魏惜:“这说明它快死了,这是它死前在呼救。”
薛凛顿觉惋惜,再看向那簇珊瑚时,也没了欣赏的心境。
薛凛问:“还有办法挽救吗?”
魏惜轻叹,摇了摇头:“这片已经是北湾研究所划分的保护区了,平时没有渔船来这里打捞,也没有化工污染,造成它脱藻的原因,是气候变暖,我们人类对于气候变化是不敏感的,因为热量大多被海洋吸收了,但这些珊瑚的反应就比较敏感,海水每上升一点温度,珊瑚就会成片成片的死亡,但控制大气变暖是个很大的议题我们都决定不了。”
薛凛抓住她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
魏惜却已经走出叹惋的心情,笑笑:“所以章院士才同意我成立项目组,繁育高耐性珊瑚,最紧迫的一项就是耐高温。我们正要开始相关研究,就突然听说南北湾三岛要开发了,正好撞上了你,所以当时我很急,头脑一热就跑去京市找你了。”
薛凛勾住她的手指,用力攥了攥:“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吓死了,怕有一点解释不好,你就要彻底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