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往他伤口位置看时还注意到了腹肌和人鱼线痕迹,这料子也太他妈贴心了。
他伤口好了。
纱布都没贴。
微微的一个洞型,不仔细盯着找看不见。
“你看什么?”可能她长久不出声,周非凉发现异样,他剑眉紧紧簇起,一股被冒犯的恼火之气浮上面颊。
脾气真不怎么样。
和在国内时比。
黎梨内心默默叹息,这会儿在他面前小心谨慎,毕竟他人已经清醒,稍有不慎,他就“瞎”的毫无意义了。
为了这点意义,黎梨叹息都摆在心中,然后用越语跟他交流,“三爷,早上好。”
他眉还是蹙着。
黎梨以为他记起她,等着他回忆那天的事,他却眉微微松懈,盲杖一探,跨出了长窗。
他显然忘记她。只把她当一个佣人。
“小心。”黎梨上前握住他盲杖下缘。
他眉再次簇起,循着声源“看”她。
黎梨低头,不去瞧这个可怜的残障人士,引着那只盲杖,说,“到这边来。”
他走了两步就撞到她胸房上。
黎梨受惊,往后退一步。
他低头去“寻”绊倒他的东西,是一只塑料盆,她刚才装衣服的,男人面色变了,阴冷抬眸盯着她。
虽然眼睛瞎,但毫不受阻的向她传达了,少他妈碰我,尽往阴沟里带的内容。
“不好意思。”黎梨先行把盆子踢走,一边心里嘀咕,在国外可真放飞啊,一点礼教没有,对女士瞪眼睛,瞪得不亦乐乎。
傻叉。
她也翻了个白眼,坚持把这位伤残人士,引到了竹榻上,“坐着,我去端早饭。”
周非凉就真的坐在那里,背影像一座雕像,视线方向是冲着前面连绵的山峦。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见。
黎梨端了早饭出去,想方设法要跟他聊两句,但都以失败告终。
瞧瞧,人又瞎,性情又封闭起来,就显得孤儿一样可怜。
黎梨对他报以同情。
“你在嘲笑我。”哟,竟然还开声了。
黎梨觉得神奇,不由似笑非笑惊讶看着他。
他那张脸万年不变的英俊,侧颜时,睫毛像一排刷子,鼻梁高挺,唇部和下巴胡子被刮干净,但大概是他自己刮得,所以有好些个出血点,真狠,对自己下手真狠,黎梨不由心疼他的白皮。
她笑,“没啊,只是觉得你可怜。可怜和嘲笑是两码事。”
“我向来讨厌被别人说可怜。”他看向她,“你叫什么?”
“二妞。”
“二妞?”他细细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好像一条狗。”
“……”你全家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