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茅喂完小凤凰,又朝它嘴巴里滴了两滴琼露,用小毛巾一卷,把它裹了起来。转身推着道年到了楼上,刘茅道:&ldo;先生,沈先生……是不是……就是那道生机的化身?&rdo;
先生从未亲近过哪个人类,自从遇到沈先生后,先生一直对他很特别,他以为是先生喜欢功德深厚,生性纯善的人类,从未想过,遍寻不着的生机,就在他们的眼前。
见道年不说话,刘茅又问:&ldo;您是不是早就看出,他就是大道消散前故意分出去的生机?&rdo;
所以沈先生才能记住先生的名字,不仅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功德,而且神鬼莫近。
道年闭着眼睛没有搭理刘茅,仿佛他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不是能引起天地变换,万千生灵命运转折的大事。
&ldo;先生……&rdo;刘茅见道年不愿开口,只好无奈地退了出去。
&ldo;你又去劝先生了?&rdo;老赵见刘茅下来,抖了抖手上的围裙,慢吞吞系在了自己身上,&ldo;你都给先生做了近万年的坐骑了,怎么还放不下那颗执拗的牛心?&rdo;
&ldo;你堂堂司灶星君,现在连座神庙都没有,寄居在先生座下,倒是放得开。&rdo;刘茅想到沈长安的真正身份,心情就万分复杂,&ldo;若是五十法则归位,天凌驾于众生灵之上,也许你们神族又能恢复往日荣光了。&rdo;
&ldo;神也好,妖也罢,不都那么回事?&rdo;老赵笑呵呵地拍了拍系好的围裙,&ldo;你又怎么知晓,五十法则归位,情况就会比现在好?也许大道想要的,本就是万物覆灭,得到一个新世界。&rdo;
&ldo;大道无情,天地万物生死,它又岂会看在眼里?&rdo;老赵道,&ldo;当年大道消散,天地即将倾覆,生灵同悲,大人在天地生灵的祈求中诞生,他掌管了大道留下的四十九道法则,却又不是无情的大道。&rdo;
&ldo;他不是无情的法则,而是众生灵对活下去的渴望与法则化身。&rdo;老赵长长叹息一声,&ldo;老刘,我们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陪着大人,而不是试图去改变他的想法。&rdo;
&ldo;更何况……&rdo;老赵挑眉,&ldo;你也改变不了啊,你又不是沈先生,说的话大人根本就懒得听嘛。&rdo;
刘茅:&ldo;……&rdo;
真不知道哪种更难过一点,反正都很心塞……
作者有话要说: 刘茅:伐开心,不想说话。
第48章不要慌
沈长安赶到杜主任说的地方时,四周已经为了一些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他跨过警戒线的时候,听到大爷大妈正在讨论屋里的死者。
&ldo;这老李头也真是可怜,唯一的孩子在十几年前过世,身边每个人照应,死了都没人发现。&rdo;
&ldo;唉,还是社区工作人员来入户查访发现不对劲,才报的警。&rdo;
&ldo;幸好是冬天哦,万一是夏天,好几天家里没人,岂不是臭了。&rdo;
&ldo;少说几句吧,万一惹得人家不开心,小心大半夜来找你。&rdo;
&ldo;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没有害过他。&rdo;
沈长安回头看了眼这些看热闹的人,他们的情绪很复杂,既有对死亡的恐惧,又有对生命的漠然,还有种看到别人这么惨,自己似乎还过得下去的优越感。
死者房屋在一楼,沈长安走到门口,见屋里有警察与法医,便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的工作。
&ldo;死亡时间大概在前天晚上九点左右。&rdo;法医把工具收了起来,转身对守在屋子里的姚怀林道,&ldo;姚队长,从死者遗体上来看,死者应该是死于心脏病突发,没有人为伤害的痕迹。&rdo;
&ldo;辛苦了。&rdo;姚怀林叹息一声,挥手让同事把死者的遗体装进尸袋中。梧明市虽然不算大,但是像这种孤寡老人因无人照顾,无声无息地死亡并不是特例。
这栋屋子里有一家三口的合照,但却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看得出死者已经独自居住很久了。幸好最近气温低,死者的遗体即便经过三四十个小时才被人发现,也没有腐败得太明显。
屋里还有很多雕刻的工具,以及一些雕刻精美的根雕,他大概能猜到这个老人以何为生,只是死得如此无声无息,还是让他有些唏嘘。
点燃烟猛吸一口,姚怀林压下了心头那点同情,做警察的,最忌讳的便是太过感情用事。同事们把遗体往外面抬,他小声提醒了一句:&ldo;大家的动作轻点,让老人家走得有尊严些。&rdo;
吐出嘴里的烟,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沈长安。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扔给沈长安,&ldo;戴上。&rdo;
沈长安戴上口罩问:&ldo;可以进来吗?&rdo;
&ldo;进来,不是凶案现场。&rdo;姚怀林知道发生这种事,民服部门也要建档录入工作系统,就给他说了一下大致情况:&ldo;死者六十七岁,男,职业是根雕师。无妻无子,发现死者的是社区工作人员,死亡时间在前天晚上九点左右,非他杀。&rdo;
根雕师?
沈长安跨进门的脚顿了顿,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他看到墙上的照片以后,这种预感成了现实。
站在这个有些冷清的屋子里,沈长安沉默片刻:&ldo;你是说,他的死亡时间在前天晚上九点左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