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根本看不清她的样貌,只凭那如仙子下凡的风流身段,猜测这果然是个绝世美人。
另一艘画舫窗口,黑衣人和冷知秋一起站着眺望。
冷知秋惊讶的挑眉——隔水相望的那个女人是幽雪?!
她醒来后就被黑衣人制住,动弹不得,什么都没来得及问,没想到先透过窗口看到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是啦,项宝贵仿佛什么时候提起过,说张小野和幽雪离开了琉国,原来回到了苏州?回到苏州项宝贵焉能不知?他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她?
“你认得那个女人?”黑衣人问。
冷知秋点点头。
“她是谁?”
“你是谁?”冷知秋反问。
双方都在一瞬间明白,不会从对方嘴里得到答案。
却见脑满肠肥的富商抱着宝箱,晃悠悠带着两个随从上了画舫,幽雪身旁的高老二接过宝箱,装作察看的样子,另一个武夫打扮的男子则将幽雪往画舫里拉,富商立刻笑嘻嘻紧随其后。
“哎呀,就这样成了?!”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叹息,那花魁才露了那么一个小脸,连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楚,就进去和那丑陋的富商上床去了?
既可惜失望,又心痛嫉恨。恨自己拿不出一斛夜明珠啊!
没一会儿,画舫的红莲灯纷纷熄灭,只留下一盏孤灯摇摇晃晃,伴随着幽雪一两声惊呼,画舫阵阵晃动,红莲灯画出波澜微微的影线。
有心的人,自己就会浮想联翩、鼻血横流。
黑衣人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进来,两人目光交流过后,驼背老人便心领神会的拿出一支短笛,嘘嘘幽幽的吹奏。
对面画舫里,幽雪的声音消失了。
驼背老人脸色惊诧,冲黑衣人急道:“是她!是土司的女儿幽雪!”
冷知秋转眸看他。
黑衣人也盯着驼背老人问:“你确定?”
“错不了,她身上藏着蛊虫,老朽的笛子能感应出。”
黑衣人皱眉沉思,一会儿道:“慎重起见,再等一会儿动手。”
却又对冷知秋道:“都说项宝贵爱妻如命,我看未必。今日是你们成亲两年纪念,他不但不陪着你,还有闲心情抓走木大夫,跑到寒山寺杀人放火,哼,现在是亥时,再过两炷香,他若不放回木大夫,我们便给你吃点药,让你和对面那船上的女人一样接客!”
冷知秋晓得木子虚是成王朱宁的人,却没想到和苗疆土司也有关系,黑衣人的话不但没让她伤心害怕,反而醒悟过来,项宝贵定是在为四位先生解毒而忙碌。
只不过,为何要去寒山寺这样的地方杀人放火?
“我夫君在哪里?他知道我被你们抓了吗?”
“哼,你的好婢女、好随从一定会告诉他的。”黑衣人皱眉不悦。若是找得到项宝贵,对付的了项宝贵,用得着抓冷知秋这个女人做要挟吗?主子纪律严格,知道他用这种手段,说不定会杀他也不一定。
本来打算先藏着冷知秋,将“花魁”苗姑娘的事情解决了,再去面对项宝贵,但夏七和小葵揪住了黑衣人的同伴,想来项宝贵很快就会知道冷知秋的下落。所以他才狗急跳墙,索性拿冷知秋试探富商。
冷知秋默不作声地看他有些焦急的神态。
——
两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面画舫上的红莲灯一直在颤悠悠摇晃,引人遐思。
岸边观众集体围观这场“倾城之价的嫖娼”不舍得离去。什么花灯都比不上看现场表演来得带劲,只恨那画舫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一盏风流灯,带着风流韵,一摇一摆,任君联想。
夏七背着浑身是血的小葵,已经弃了马车,在人群中灵活的闪躲,很快往西直奔沈家庄。
小葵因疼痛而上下牙齿直打架。
“张六呢?”夏七火大的问。
“不、不知道,好像有人叫他,他便走了。”小葵抖着声音。
“混账。”夏七气得直骂娘。
小葵问:“我家姑爷他、他、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