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说起觉醒性别,她有些不安地侧过头。
画文和善地低声说:“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恶意,但是为了调查真相,我还是不得不问你,对于你丈夫是精神体变异哨兵,你知道多少?”
不知是不是触到了令她害怕的事,梁女士不由得发起了抖,面色越发难看,嗫嚅着躲开了画文的视线:“我知道……知道的不算多,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和他只是联姻,他的私事我了解不深……”
“你别害怕,如实告诉我就好,”画文诱导着她放松情绪,顶着一张温和的脸最容易让人放下警惕,“贾毅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有没有伤害过你?”
梁女士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不过她首先摇了摇头:“老贾他不打我……他凶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我,我只是害怕他的精神力,每一次感应到他带着死亡气息的精神力我都觉得恐怖,觉得要被他的威压撕碎,像是在地狱边缘徘徊一般,我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十年……”
“对,十年,我和他结婚都十年了,”她仿佛如梦初醒般呢喃道,“他其实很好,就是不苟言笑,我怕他可能是出自本能,其实我并不想,或许这伤到了他,渐渐就不和我说话了,连他犯了这么大的错我都没有提前察觉……”
“画副!张副找您!”刑侦队的警员出来叫了他一声,从精神体的感应画文也早就知道了张何度在召唤他进去,于是他安抚了一下泫然若泣的梁女士,转身连忙往仓库走。
穿过警戒线,仓库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早已人去楼空,可作为禁毒警察,画文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合成和提炼毒品的实验室。
而这里说不定就是制造那种可怕的精神控制的药物的地方。
张何度正站在一个工作台边,戴着手套拿起了一个u盘,上面写着四个字:吾妻梁收。
这明显是贾毅留给梁女士的,他好像知道自己的这个违法实验室会被曝光一般。
画文看了一眼u盘,叹了口气:“他这是什么意思?给妻子的遗书?或者是忏悔?建这样的实验室就没有可以原谅的地步。”
张何度环顾了整个实验室,痕检正在搜集指纹和毛发的线索,但他仅凭直觉就在桌面上点了点指尖:“这个实验室是贾毅他建的没错,但是他总共没进来过多少次,这里面全是蜘蛛的毒腥气,这是贾毅给‘蜘蛛’建造的。”
画文微微一惊:“他们两人莫不是有什么交易?今天的事故说不定是两人闹掰了,‘蜘蛛’的蓄意报复?”
张何度颔首:“有这种可能,就看这里能搜出什么线索吧,还有这个u盘。”
他说着直接走出了现场,画文紧跟着他:“那贾毅本人呢?”
张何度面无表情地说:“医院那边说了,就算抢救过来,也醒不了了。”
一直现在仓库外的梁女士脸色煞白地看着他们两人,难以置信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老贾醒不过来了?”
“他已经精神力枯竭,再加上那一枪重伤,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张何度用近乎冷漠的口吻宣布了贾毅的“死刑”,“如果他有幸醒过来接受审判,也可以让他多活一会儿,再判死刑。”
画文见梁女士都快崩溃了,打了下圆场:“梁女士,请跟我们回市局一趟吧,有很多事情需要询问你,这里也有一个贾毅的……留给你的遗物,一起来看看吧。”
其实梁女士现在就可以拒绝一切和贾毅撇清关系,但她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的联姻丈夫,默默地跟着他们回到了市局。
张何度打开电脑,读取了u盘里的东西,是一段音频。
梁女士在外头,他们警方要先听一遍摸清楚内容,此时房间内一群男人全神贯注,听着耳机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深情地叫着“老婆”。
这是贾毅的声音。
“……老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我不希望是最后一次,请原谅我,梁,我已经回不去了,在答应‘蜘蛛’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贾毅果然和“蜘蛛”有勾结。
“我和‘蜘蛛’是一类人,在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也是做过脑部手术的精神体变异哨兵,我们都没有正常的情感反应,活下来的只有一副躯壳和危险的精神力。”
“这十年让你倍受折磨,我很痛心,可我说不出口,我想能不能用远离你的方式,减少对你的伤害,但事实证明,没有任何任何效果,烙印在你精神体上的是我变异后丑陋而恐怖的花纹,它会让你痛苦,我同样不好受。”
“很奇怪,我本来应该体会不到爱,我没有正常的情感,答应‘蜘蛛’给他提供实验室除了因为曾经制药厂的一些旧事,还有一个原因,他告诉我他可以研制出能让我重新拥有情感的药物。”
“我想恢复情感,真正地爱你,不会让你感受到精神的痛苦,我太希望这样了,我等了十年,甚至半辈子,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就把制药厂关了,把房子都卖了,就我们两个人出去旅行,走到天涯海角,世界尽头……这是我毕生的愿望,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
“‘蜘蛛’的药物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我才知道想要摆脱命运的代价,是一条条人命,他在实验的时候杀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想过要阻止,可我舍不得你,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