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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真是一点艺术家的气质都没有。

要不是聂铮亲口肯定过，童延就要怀疑外面那些传闻的真实性了。

但等他忍着肉疼把罚款奉上，进了屋，老爷子说：&ldo;我也是看在你们云星一个影帝都没出过的份上，才答应帮聂先生这个忙，你这资质，啧，我勉为其难收了吧。&rdo;

这是老糊涂了？什么记性！童延立刻提醒，&ldo;我们公司有明煊，明影帝。&rdo;

古老头一听吹胡子瞪眼：&ldo;买来的影帝也算是影帝？简直电影人之耻。我跟你说，从今后你就是我门下的人，不许管明煊那种货色叫影帝，见面连招呼都不许打，只管拿鼻孔瞧他，听见没？&rdo;

童延又懵了。

片刻，古老头很快凑过来，眼睛斜着他的眼睛，&ldo;什么感受？&rdo;

童延完全摸不着头脑，&ldo;啊？&rdo;

古老头不耐烦了，&ldo;问你听见刚才那番话，什么感受！&rdo;

童延马上梗着脖子答：&ldo;一下觉得自己特有逼格，进了这门沾上仙气儿就升天，连明煊都能鄙视了。&rdo;

古老一声吼，&ldo;还有呢！？&rdo;

童延跟着吼，&ldo;回头想想我一个新人在圈里能看不上谁啊，简直好笑。&rdo;

古老果真眯起眼睛笑了，&ldo;看，这就是小人物，还没麻木透的小人物。以后你跟人吵架都得抽空体会情绪，演员就这么回事，时刻体会自己的心理细节，时刻揣摩别人的心理和表情细节，先有观察才有表现。&rdo;

童延抹了把汗，这真是，随便说句话都在挖坑。

可也是，随便说句话就是专业。

童延这一天过得战战兢兢，犯错罚款，这招简直太绝了，伤得太实际，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要是从第一次爬床开始，聂铮不让他捣腾什么八荣八耻，直接罚他款，他就不敢随便作死了。

所以这晚上聂铮回家，下车，又瞧见门廊下站着人。但这次听见的是有气无力的一声：&ldo;聂先生。&rdo;

看来这天紧箍咒上得不含糊，聂铮上前，离近一瞧，果真不含糊，猴子都不是猴子了，成了两眼泛红的兔子。

他疑惑道：&ldo;你眼睛怎么了？&rdo;

童延抬手揉了下眼睛，&ldo;我今儿在阳台上看了一天的人。&rdo;

看来是真辛苦，聂铮说：&ldo;早点休息。&rdo;

但很快胳膊就被童延攥住，男孩一脸倦色，可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ldo;你急着休息吗？不急咱俩说几句话？&rdo;

少见这孩子这样郑重其事，聂铮还真不急着上楼，于是应了声行，带着童延一块儿到庭院的赏景台坐下了。

这一晚无星无月，灯下的花园也别有一番静谧宁和。

见童延坐下也没说话，聂铮先开口，&ldo;什么事？&rdo;

童延身子陷在宽大的休闲椅中，神色有些呆滞，连眼珠都没往常那样灵动，一瞬不瞬地望着他，&ldo;我就想看看你。&rdo;

聂铮：&ldo;……&rdo;但愿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如果是，大晚上，就为撩他这一把，童延岂止不辞辛劳，简直是，身残志坚。

可很快，童延自己回过了神，偏着脑袋，抬手扒拉一下头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ldo;不是，古老头让我给接下来的新戏做个人物分析，那片子是商战题材，讲的都是社会上层人士，这类人我见过的只有你，所以刚才走了个神。&rdo;

聂铮有种吾怀甚慰的感觉，这孩子爱钻的劲儿终于用在正道上了。

于是拿出了慈爱长辈的架势，温和地说：&ldo;别太辛苦，不明白的可以问我。&rdo;

童延还真就问了，&ldo;那你为什么没雪藏我，还给我这么好的机会？&rdo;

他今晚为什么特地拦住聂铮。用得着问？不安心。

困扰他良久的窘境终于解决了。他还做梦一样地拜倒了名师门下，这一整天被罚钱弄得心惊肉跳，但他整个人也像是脚踩在云上一样似的不真实。

很好，车轱辘话又回来了。聂铮再次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这孩子不安心，他可以给个安心，略作思忖，正色道：&ldo;可能跟你一样，我也认为死在出身上非常不公平。&rdo;

见童延神色讷讷，站起来，&ldo;所以你自己也该足够坚强。&rdo;

为给男孩一些思考的时间，转身，朝着扶疏糙木间的小径缓步而去。

没走多远，身后，男孩年轻的声音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