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擦身,该着装了。
&ldo;皇上接下来去哪里?&rdo;
葛昏晓从床前走过,听见被窝里细细的哭声,佯作耳聋,去找衣箱给张妄取衣裳。
张妄穿着暗红的中衣站在屏风旁,半湿的碎发散在脸侧,水珠从发梢落到蜜色的锁骨上,慢慢滑上暴露在外的胸膛,潜入衣襟……但,没人看。
暴君暗恼此人不解风情,压着眉毛道:&ldo;你这病鬼笨手笨脚,怎么洗完才想起找衣服?&rdo;
病鬼正琢磨陈胖子说过的衣箱的位置,不留神脚背一疼,面朝下就摔地上去了。他眼疾手快,下意识就要抓桌子,却忽而起了个念头,任由自己重重跌倒在地。
摔个狠的,再装病,能摆脱疯皇帝好几个月。
可他没成功,张妄也不知怎么就从屏风那儿跑到了他身后,还拽住他了的一只胳膊,皱眉皱得整张脸都狰狞,恶狠狠地道:&ldo;老子就知道你要出事儿!不是病就是伤,你他丫的啥时候能换个招儿?&rdo;
他冲过来时头发上的水珠甩进葛昏晓的眼睛里,眼睛酸疼,只得眯着眼认错:&ldo;皇上恕罪。&rdo;
其实张妄不确定这人是真摔还是假摔,闻言更是大怒,巴掌拍得紫檀方桌&ldo;砰砰&rdo;响:&ldo;你好大的胆子!&rdo;
葛昏晓低着头,装死。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耳边听见暴君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心里也盘算,这时候装病太假,要不,让张妄病一场?
他自认是个有医德的太监,人在做天在看,下药害人总不是好事,还容易留下马脚,能不干就不干。但刚才发生的事儿,处理不好真能要了他这老病鬼的命。
张妄不知道葛昏晓老实的外表下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他现在脑子里有三个小人,一个叫嚣着直接把病鬼办了,一个嚷嚷着自己不该表现得多在乎病鬼似的,还有一个,只想找个人揍他娘的满脸桃花开。
总之,没一个靠谱的。
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平复情绪,沉声道:&ldo;你的五禽戏都学到狗身上去了?&rdo;
葛昏晓道:&ldo;皇上恕罪。得您庇佑,我日子好过了,那些东西也就放下了。&rdo;其实每天都在屋里偷着练。
&ldo;难怪成日病歪歪的。&rdo;张妄作嫌弃状,暗地里很高兴,话风一转,&ldo;那事儿你别怕,天塌下来朕顶着,谁要敢说三道四,先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rdo;
&ldo;谢皇上恩典。&rdo;
葛昏晓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堵住人家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