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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第1页）

乔连波眼泪流得更急：&ldo;可是二爷他‐‐&rdo;黄莺虽然打发走了，阮麟却记了她的仇，平日里少到她院子来，来了就挑三拣四嫌她照顾不好孩子，倒是翡翠如今在书房里伺候，越来越得他的欢心。翡翠如今正经是脱了贱籍的良妾，跟从前做奴婢的时候大不相同，乔连波再想拿捏她可是不易。加上翡翠能干，书房里的事打理得明明白白，跟乔连波那个葫芦提的内院高下立判，以至于阮麟嘴上不说，暗地里却把更多的事交给了翡翠来管，翡翠俨然竟取代了从前黄莺的位置，区别只在于她更稳重，不像黄莺那么张扬，也就更难挑出毛病来罢了。

绮年很是无语地看着乔连波：&ldo;表妹既担心大权旁落，就该打起精神来把内宅管好，表弟看见了自然会倚重你。&rdo;光哭有个屁用！

乔连波拭着泪：&ldo;事情实在太多，我……&rdo;

绮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ldo;表妹的院子有多少人，多少事？每日理事要用几个时辰？&rdo;

乔连波一脸愁苦：&ldo;也不知哪里来的那许多事，隔一时就有人来，何况还有姨娘那边要支应……&rdo;

绮年对天无语：&ldo;表妹难道没有见过姨母理事？这理事都是有正经时辰的，哪里能让下人们不问时辰想来回事就来回事？&rdo;

&ldo;我也想学着姨母，可是都是急事，尤其是姨娘那里，稍慢些就……&rdo;

绮年觉得没啥话好说了：&ldo;既然表妹自己觉得都是急事，那别人也爱莫能助。&rdo;

乔连波眼巴巴地看着她：&ldo;表姐，你连这样大的王府都能管得了，真是能干……&rdo;她总是那么有福气，连身边的丫鬟都忠心能干，为什么自己就总没有这份福气……

&ldo;王妃，县主过来了。&rdo;谷雨在门外微微提高声音，还没等她说完，偏厅的门已经被推开了，赵燕妤一脸阴沉地进来，瞪着乔连波：&ldo;你先出去！&rdo;

乔连波慌忙站起来：&ldo;嫂子‐‐&rdo;

&ldo;妹妹若是有事，稍后再说，我与表妹尚且有话未曾说完。&rdo;绮年淡淡看了赵燕妤一眼，并不理睬她的满面阴沉之色。乔连波却慌忙道：&ldo;我没有什么要说了，表姐，你们说话，我，我出去看看。&rdo;

绮年真是被她气个半死，摆摆手让谷雨送她出去了：&ldo;送阮二少奶奶回国公府。&rdo;阮夫人留下她来哪里能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ldo;你们也都出去！&rdo;赵燕妤环视四周，冷声命令，不过只有她自己的丫鬟应声退出去了，绮年的丫鬟们一个没动，如鸳等人好像没长耳朵一样，只管站在绮年身后。赵燕妤见自己使唤不动她们，脸色愈发阴沉，狠狠盯着绮年：&ldo;聪明的就叫她们都出去，否则我可没有好话说出来！&rdo;

&ldo;有什么话就说吧。&rdo;绮年并不理睬赵燕妤的威胁，如鸳如鹂是她的心腹，没有什么话不能听的，何况看赵燕妤那疯劲儿，万一说到激动的地方说不定就要动手，没人在旁边她岂不是干吃亏？

&ldo;我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们气死的！&rdo;赵燕妤抬手指着绮年，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ldo;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我要去告你们忤逆！&rdo;

气死的？绮年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秦王妃这病确实起于气：最初是因为阮麒手里的香薰球生气，之后就是气昀郡王将她禁足吧，最后大概是气自己竟然没能达成心愿，这一辈子都是空忙一场，再加上娘家被流放、儿子下落不明，种种担忧伤心凑到一起，最终不治。只不过这些气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怪不得别人。

赵燕妤见绮年没有回答，不由得意起来：&ldo;怎么，做贼心虚了吗？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告你们！&rdo;

&ldo;胡闹！&rdo;偏厅门外传来低沉的斥责声，昀郡王大步走了进来，冷声道，&ldo;跟着县主的人都是白吃饭的吗？看着县主胡闹都不知拦阻，要你们何用！&rdo;

门外的秋雨等人都吓得哆嗦。赵燕妤如今的脾气喜怒无常，她们不过是些丫鬟，身契都捏在赵燕妤手里，还能做什么？不由得有都些羡慕已经离开的姚黄。

昀郡王心里也明白，指望这些丫鬟们劝阻根本不成。方才在前院，他已经跟阮麒谈过一番，晓得赵燕妤如今在阮家是个什么模样，也是头疼不已。他现在活着，还能给这个女儿撑撑腰，将来他去了呢？别看赵燕妤有县主的封号，英国公府不敢休了她，可若是没有娘家撑腰，她自己又没有嫡子，英国公府想要架空她还有什么难的？到时候一个&ldo;身子不适需要静养&rdo;就能将她活生生困在院子里，一辈子都不要想出来。如今她还要威胁绮年去告她夫妻忤逆，这是要亲手断送了自己将来跟娘家的最后一丝联系啊！

&ldo;你们几个以后不是一等丫鬟了。&rdo;昀郡王沉着脸扫一眼秋雨等人，一摆手，厅外走进四个人来，两个是十七八岁的大丫鬟，两个是教养嬷嬷模样，&ldo;这四个人你带回去，以后就由她们近身伺候。&rdo;这话却是对赵燕妤说的。

&ldo;父亲！&rdo;赵燕妤叫了起来。这四个人全是陌生脸孔，而且昀郡王只给人不给身契，分明是找人来看着她的，&ldo;你‐‐娘刚去了，你就这样对我！&rdo;

&ldo;住口！&rdo;昀郡王脸色铁青，&ldo;你竟敢这样跟父亲说话！送她回英国公府去，日后劝着县主好生过日子，再要厮闹，我唯你们是问！&rdo;

赵燕妤还要吵闹，两个丫鬟上来熟练地架住了她，一边柔声细语地劝着她，一边拿帕子掩着她的嘴，将她弄了出去。

绮年一直静静站着看。赵燕妤太天真了，忤逆罪是那么好告的么？这是大罪，地方上若出了忤逆的案子，连地方官都要受到牵连的。倘若真让她去告了，若坐实了赵燕恒忤逆，连郡王府的爵位都要被夺去，昀郡王怎么会允许？赵燕妤这次回去，大概是轻易不会再出来了。她大概始终想不明白，没了郡王府，她又算个什么？倘若闹得大了被英国公府休弃，回了郡王府还不是要在赵燕恒手下讨生活？那还不如在英国公府，至少还有个世子夫人的名头，将来又是国公夫人，只要郡王府还在，阮家也不敢太难为她。只是昀郡王这一番苦心，没准她是永远不能理解的。

虽然被赵燕妤闹了这么一场，但秦王妃的丧事还算办得顺利，过了头七基本上吊丧完毕，只等七七之后除灵下葬了。

忙活了二十几天，就到了中秋。今年中秋，因国丧刚除，京城沉寂了一年，家家都打算好生热闹一下，只有郡王府是格外的安静。昀郡王又去了庙里住，临行前允许魏侧妃去赵燕和处住几日。虽然只说几日，但这意思大家都明白，是允许魏侧妃出去跟着儿子了。

魏侧妃走得喜出望外，终于不必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了。不过秦采生了个儿子，又把自己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再加上有昀郡王这一番震慑，她也再不敢如从前一般对着秦采摆威风了。

如此一来，郡王府忽然空了许多，再加上孝中，这个中秋节倒可以不必过了。

赵燕恒听了绮年这个偷懒的打算，忍不住笑了：&ldo;品姐儿惦记着吃月饼呢，你说不过中秋了，她岂不失望。&rdo;

绮年抿嘴一笑：&ldo;那小馋猫，有的是月饼给她吃，只怕她吃胖了将来不好看。&rdo;

赵燕恒搂了她的腰笑道：&ldo;谁教你弄出来的馅子千奇百怪的，便是我也觉得新鲜，何况女儿。&rdo;

绮年一撇嘴：&ldo;你就宠着她好了，小心宠坏了，将来找不到婆家。&rdo;品姐儿越长大倒越调皮了，跟刚生下来时完全不同，反倒是器哥儿安静得多。

赵燕恒大笑：&ldo;怎会！前些日子见着张将军，话里还透出张夫人想替他家固哥儿把我们女儿定下来的意思呢。&rdo;

绮年也不由得笑：&ldo;玉如倒心急，总想着亲上加亲。&rdo;

赵燕恒沉吟道：&ldo;张家的家教自是好的，固哥儿瞧着也稳重，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学骑she了，将来怕是又会出一个将军，张夫人又是你的好友，品姐儿嫁过去断不能吃亏……只是女儿还小，总觉得这样定出去不甘心似的……&rdo;

绮年笑不可抑：&ldo;觉得好，就先看着，两个孩子如今年纪小，也时常见得着，将来若是彼此都觉得好，那时再定不迟。&rdo;赵燕恒这种心态，真是……既不甘心女儿定出去，又想着把好的占下来，典型的我不吃也不想让别人吃。

赵燕恒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把话题转开：&ldo;既今年不在家里摆宴，我们去庄子上如何？&rdo;

绮年一怔，赵燕恒神色温柔：&ldo;我早答应过你，要带你去见见母亲，带你去庄子上散心，如今有了空闲，我们可以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