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缕一出声,反应极快的白景年便抱着宋青拐到了墙角。
许是紧张,男人把她抱得紧紧的,一丝空隙都没有。但这还是次要,最重要的,对方身体温度偏高,整个人宛若火炉,她身形偏小,整个人完全被锁在男人怀中,周身、鼻尖都是对方身上干燥好闻的气息,让她晕晕乎乎,有些喘不上气。
“景年……”宋青小声喊他。
“嘘!”白景年眼睛盯着远处,没有片刻懈怠。
她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缩在他怀中。
但不得不说,这样虽有些闷,但浑身都暖融融的,而且安全感十足。
宋青轻吸了口气,心道:要是能一直这样,也着实不错。
而屋内就没这么温情了。
何飞缕对钱鹤昌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在宴会上出了丑,回来必定撒气,故意想法子叫周琪来,可不是为了撮合他们,而是带着她专门来看钱鹤昌发疯的丑态,彻底断了他攀附周家的机会。
因此,她嘴上说要让对方来迎接,实际上拉着周琪一路小跑,生怕错过。
然而进了屋,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狼藉。
她喊了好几声,钱鹤昌才边整理衣服,边慢慢悠悠走出来,“喊什么?本少爷在小憩,没听——哎呀!”他视线落在周琪身上,陡然换了副模样,宛若见到摇钱树似的,眼神发光,“这位就是周姑娘吧?久仰久仰,在下钱鹤昌,这厢有礼了。”
周姑娘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见她笑了,钱鹤昌愈发得意,忙从后背抽出一把扇子,自觉风流地扇了两下。
他一扇,周琪原本笑着的嘴角抽了抽。
何飞缕则是更加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大冷天扇扇子,你不怕中风?”
“你懂个屁!我们读书人都喜欢这样,”钱鹤昌看向周琪,寻求认同和赞赏,“周姑娘,你说对吧?”
周琪仍旧礼貌微笑,但眼中的嫌弃快要藏不住。
何飞缕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几乎穿破房顶。
当着周琪的面,钱鹤昌没好发作,面上讪讪一笑,暗地里狠狠剜了眼何飞缕,随手将扇子丢开。
“是我们家的下人伺候得不够周到么?钱公子这里怎的这样乱?”周琪忽道。
闻言,钱鹤昌后背一紧,挤出个不太自然的笑,“贵府很好,是我的下人不当心,手脚粗笨,把这弄得乱糟糟。不过周姑娘放心,我走之前定会命人清理干净。”
“那这血迹……”周琪指向地面。
他急道:“也是下人不当心!周姑娘——”他上前一步,挡住周琪的视线,“早听闻周家院子风景好,我难得来一趟,周姑娘可否带我欣赏一番?劳烦了。”
这样一来,屋内的情形不会被发现,还能跟周琪培养感情。
毕竟,要嫁人的是周琪,若将她搞定,饶是周老不同意,也没法子。再不济,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别说周琪,周老头子为了颜面,也得承认他这个好女婿。
何飞缕一眼看穿他的如意算盘,伸手拦住,“外面冷飕飕的,有什么好看的?周琪一个女孩家,你也忍心?”
“我跟她说话呢,你插什么嘴?”钱鹤昌不悦低斥,而后转头笑眯眯去看周琪,故意压低声音,以显沉稳道:“周姑娘,你说呢?”
周琪飞速看一眼何飞缕,收回视线,笑不露齿道:“外面确实有些冷。你若想看景,等以后——”
话没说完,里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钱鹤昌脸色一变!
门外的宋青更是神色突变,顾不上贪恋白景年的温暖怀抱,立刻钻出来寻声四望。
“是里屋。”白景年拉起她的手,快步移动到里屋的窗边。
冬日窗纸糊得很厚,但屋内争吵、撞击声不断,宋青直接用匕首将窗纸割开,都没人察觉。
眯着眼睛,往里望去——
只见三四个小厮摁住贾媚的手脚,潘润和另外几个小厮把窗幔扯下来,竟是试图将贾媚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