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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早上，刘伯承让卫士长&ldo;押&rdo;着李达去睡觉。刘伯承前脚刚走，他又偷偷溜回司令部。未料，刘伯承转了几圈又回来，一眼瞅见抱着电话机的李达，实在是火了：&ldo;啷个搞的嘛！这个时候，你要是病倒了，不是要我的命吗？&rdo;

李达憨笑着摆摆手，对着话筒喊：&ldo;不行！赶快把那里的电话线架通！随时报告水情。不行，20分钟必须架通……&rdo;

刘伯承无可奈何。

邓小平匆匆走进来。

刘伯承忙问：&ldo;堤上情况怎么样？&rdo;

&ldo;不好。&rdo;邓小平转过身又对李达说，&ldo;险情不减，再拉两个团；上去，多备一些麻袋、草包。&rdo;

情报处处长柴成文走进来报告：&ldo;现在又有桂系两个师往这里调，加上从陕北、山东调来的五个师和原有的东、南、西三面围敌，一共是13个师，30个旅，35万人。从所得情报看，敌可在两天内完成合击之势。&rdo;

刘伯承沉思。

李达说：&ldo;11纵报告，今天进入梁山以西、郓城以北。各部队都在想办法迷惑敌人‐‐用石灰粉在主要道路的交叉口撒上问北的标志；在能通过部队的徒涉场、渡口，用高粱杆搓成向北的箭头；有的部队还沿途不住地打空枪。敌人不知所措，真的以为我们要北渡黄河。从徐州、开封调来的敌军尾追他们向北去了。&rdo;

&ldo;好！&rdo;刘伯承站起来，&ldo;让他们动作再大些，一定要造出主力北渡黄河的声势，吸引敌人越多越好！&rdo;

邓小平：&ldo;必要时，可使一部渡河，彻底消除敌人的犹豫、访惶！&rdo;

李达：&ldo;11纵新组建不久，我想让冀鲁豫军区配合他们向黄河佯动，牵制敌人。&rdo;

刘伯承；&ldo;很好，就这么办。&rdo;

李达匆匆离去。

邓小平点着一支烟。

刘伯承摘下眼镜擦拭。

走？留？

10万大军面临抉择。

战场局势不测如阴阳，难料如鬼神，贵在临期应变。大帅用兵若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

刘伯承：&ldo;邓政委，我们马上开个会。&rdo;

邓小平：&ldo;打破常规，除各纵队领导，把司、政、后机关各部处的同志都请来！柴成文，通知他们，速到！&rdo;

会议气氛热烈、活跃。

天气闷热，陈再道解开衣扣，撩起衣襟扇风：&ldo;我的意见是再打它一两仗再走。虽然连续作战，部队疲劳，但我们是胜利。师，士气旺盛；而且现在华东野战军的五个纵队已经到达郓城巨野地区，我们的力量更强大了，完全有能力、有把握歼敌一路或两路！&rdo;

杨勇上来烟瘾，烟头对烟屁股，一根接一根：&ldo;敌人数量虽多，但一部分是败军，一部分是长途奔袭，他们到了鲁西南，地形不熟，又没有群众支持，成了聋子、瞎子，我们在内线作战则如鱼得水。抓住时机再干它几个师，既甩了包袱，又吃了肉，何乐而不为！&rdo;

杜义德说：&ldo;到嘴的肉不吃是可惜。如果顾及黄河决堤，或蒋介石炸坝，也可到豫皖苏地区寻机再打几仗，那样对于打开豫皖苏的局面、扩大战果都非常有利。&rdo;

陈锡联向来决策果断，思维敏捷，心直口快，素有&ldo;陈大炮&rdo;之称。此时，&ldo;大炮&rdo;却引而不发。都讲了，他才开口道：&ldo;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来放一炮。蒋介石一桌一桌给我们送酒席，我比你们还想吃。我块头大，容量也大嘛！&rdo;

陈锡联夸张地拍拍肚子。

大家笑起来。

&ldo;可是还要考虑到我们毕竟是连续打了一个月的仗，部队的休整、干部的调整、俘虏的补充和训练等问题都没有解决。这不可忽视！我认为，不管内线作战或立即南下，都有一定困难。因此我建议，还是按原计划休整到8月15日左右，尔后视情况再定。&rdo;

刘伯承、邓小平讲话不多，中神贯注地听着。偶然插上一两句、提出些问题，把大家的思想引向深处。间伯承拿起放大镜，走到敌情标图前，反复审视敌人的兵力部署，并详细向参谋人员询问敌军各个部队的主官姓名名、部队实力、装备状况、作战特点等情况。他又走到南下地图前，放大镜从东起连云港、徐州，西到伏牛山，北起黄河，南至长江边，一点一点地移动着……他的眼睛随放大镜又从鲁西南、陇海路向南移动、再移动，直到长江边；转而注意力又集中到津浦线的徐州、蚌埠，向南到合肥、南京、安庆，再西移到平汉路的武汉三镇和信阳、许昌、郑州诸点

时间很快过去了，李达宣布休会，吃午饭。

作战科同志匆匆吃过午饭，齐集作战室议论着上午的会议。

作战参谋王文帧说：&ldo;整个上午，我的精神都紧张到神经末稍了。从首长的讨论中能学到许多东西。以前只是背地图、熟悉地图，可是地图在今天不再是一张纸，活了！&rdo;

张生华说：&ldo;没有全局在胸，没有深思远虑、切磋琢磨和丝丝人扣的思维，想使地图复活是很难的。&rdo;

章安翔轻轻拍着桌子说：&ldo;可惜呀！诸位当中如果有一位是文学家，上午的事就可以写一篇很好的特写或小说。&rdo;

作战科科长笑了：&ldo;参谋官们，抓紧时间干咱的活儿，文学家会有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