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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疯狗就疯狗！反正谁也别想炸我的炮！&rdo;

&ldo;你还他娘的是个班长！这是命令，你懂不懂？！&rdo;

&ldo;命令？谁下命令也不能炸！要炸，你们连我一块儿炸吧！&rdo;

炮兵营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突然发现刘邓首长，急忙举手敬礼。

刘伯承走近李二狗，温和地说：&ldo;炸炮谁都心疼，是不得已；就是留着炮，过了黄泛区，到南边尽是山路，炮也没法行动。&rdo;

李二狗不知道跟他说话的是什么首长，还梗着脖子，火气挺冲：&ldo;炸！炸！炸！你知道这门炮是咋得来的吗？&rdo;

两行泪决堤一般夺眶而出，把脸上的泥冲出两道沟。

去年10月，在鄄城战役中，李二狗带领4班战士冲在最前面。借着阳光的反射，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东西在闪光。他命令全班停止前进，一面火力封锁这个奇怪的目标，一面命令突击组员秦元兴爬到前面侦察。一会儿，秦元兴回来报告，那是一门榴弹炮，敌人正在挖工事。李二狗一听是炮，高兴得简直发狂。他立即命令匍匐前进，夺下那门炮。榴弹炮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全班。爬！爬！爬！在离炮30米的地方，战士王永福牺牲了；在离炮14米的地方，副班长李正荣牺牲了。距离越近，弹雨越密。爬到大炮跟前那一瞬间，战士张三功、张玉琪又倒下了。鲜血溅满了炮身，染上了血色的大炮显得更壮观了。李二狗、秦元兴面对大炮宣誓：&ldo;全班就剩下咱俩，打死也要把它保住！&rdo;敌人拼命反击，企图夺回阵地。后面的大部队冲上来，发现已经负了伤的李二狗和秦元兴紧紧地抱着大炮轮子……

&ldo;首长，它不是炮，是俺4班的人啊！&rdo;李二狗泣不成声。

刘伯承：&ldo;小鬼，要看到将来。将来，我们会有很多的炮！&rso;

邓小平：&ldo;同志，我们后面有追兵，炸炮是总指挥部的决定。&rdo;

炮兵营长急眼了：&ldo;快下来！&rdo;

李二狗仔细辨认面前的首长，似乎意识到什么，跳下炮架。

刘伯承、邓小平相视一笑，离去了。

炮兵营长瞪李二狗：&ldo;还犟！那是刘司令员、邓政委！&rdo;

李二狗猛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在泥水中跋涉的首长，突然转身动手卸炮栓。

营长：&ldo;还干啥？&rdo;

&ldo;留个纪念！&rdo;

落日西沉了，晚霞殷红。

几声沉闷的爆炸。

申荣贵间卫士长：&ldo;是炸炮吧？&rdo;

卫士长不语。

行进的队伍停下来，万千人转身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