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护甲,她走到了案台红烛之前,用尖锐的护甲尖一点一点划割着蜡身,烛光左右晃动,烛蜡流下,在护甲上凝成了红色的蜡块。不消得多久,蜡烛几乎要被拦腰划成了两段,它颤颤巍巍的立在当下,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落火星,燎起一片危险。
吃力得将拓跋骞背在身后,连拖带拽的从床上把人弄了下来,姜檀心袖口一挥,蜡身咚得倒在漆案上,事先洒在上头的烈酒一触即燃,桌面窜起一条火龙,迅速蔓延各处,墙上的囍字耐不住高温熏烤,慢慢变得焦黑蜷缩,直到床边幔帐也被火舌吞噬,这场火才真真正正烧了起来……
姜檀心见火势适当,便准备带着拓跋骞破门逃出,咬了咬牙,使劲往前小跑了几步。
倏然,一双手扣住了她的纤腰!
吃了一惊,姜檀心低头一看,拓跋骞竟然醒了?
&ldo;你……你是谁?本太子好难受,好……好难受&rdo;断断续续,只言片语,好在人虽然醒了,神智还是不清不楚的,故意压低了声音,她低沉道:&ldo;太子,房里走水了,奴才门外守夜小太监姜谭新,您快随我出去,这里太危险了!&rdo;
&ldo;姜……姜谭新……骗人,我闻到了,闻到了女子香&rdo;
姜檀心浑身一僵,只觉脖颈处热气扑腾,浓重男子气息一点点朝着自己逼近。
情花丹的药效越来越浓,这一缕女子香彻底撩断了他的理智,双手牢牢的钳着女人的腰肢,拓跋骞半阖着眼眸,视物不清,手中用力将人转了过来,他猛一凑头,朝着姜檀心的唇撞去……
头往后仰,勉强躲过一击,虽然并没有被他亲到,可雪白细滑的脖子却成了拓跋骞亲噬的对象,唾液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粘滑的线,在火光的映衬下莹透发亮,带着诱人的水润光泽,昭示着一场及时行乐的欢好。
人开始发狂,撕扯着衣袍,刚劲有力的身躯欺压着她,下一刻便要躺倒在地;火开始猛蹿,屋中火光一片浓烟四起,门外的守夜太监开始奔走呼喊,噼噼啪啪烧得直响的是梁上木椽,下一刻便要塌陷一方。
她握上腰际匕首,连刀鞘在内,往身上之人的脑后重重一击,拓跋骞闷哼一声,便不再肆意妄为了。
姜檀心双手大力一推,将人推翻在地,用手赶了赶愈来愈浓重的黑烟,她只觉下一刻自己也要晕过去了!
拎着他胸前的衣服,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挪不动分毫,皱了皱眉,只好去拽他的手臂,谁料想一衣料拖扯间,一样东西从拓跋骞的贴身里衣中掉了出来。借着火光,姜檀心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很小的用布作的人偶,上面精细的描绘着人体周身几个要命的死穴,竟然是巫蛊娃娃?
迅速捡起地上的人偶,姜檀心压根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把娃娃翻了一个个儿,人偶背后贴着一张生辰八字,纸下那斗大的三个字彻底让她屏住了呼吸。
心头轰的一声大跳,面色骤然苍白,摇摇晃晃险些跌倒。
沈青乔?居然是沈青乔,怎么会这样?!
&ldo;喂,喂,你醒醒,沈青乔在哪儿!你快醒醒!&rdo;
&ldo;……&rdo;
&ldo;太子爷!太子妃!你们在里面么?能听得见么?&rdo;
&ldo;来人啊,救火啊,救人啊 ̄太子爷还在里头呢!快快,水呢水呢,快去禀告万皇后啊&rdo;
门口噪杂声越来越重,渐渐地有人开始撞门了,姜檀心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于是心一横,将人偶暂且放入自己怀中,拖起拓跋骞的两只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吃力得背驮着向门边挪去。
喀嚓一声,是门拴落下的声音,下一刻,门外营救的人就撞开了大门,新鲜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身后的火舌开始侵吞窗牖门扉,滚烫的热气灼伤裸露的肌肤,幸好那件冰蚕丝甲能够降温护体,否则今日出了这么多意外的状况,她非自己烧死自己不可!
咳咳咳,背着拓跋骞冲出火房,她脸上被黑烟熏得乌漆麻黑,不辨五官,掐着沙哑的喉咙,磕出一口污痰,急切道:&ldo;快去传太医,太子爷厥过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