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垫有绣褥软枕,并无尖锐触感,但骊欢手腕戴着硬滚滚的珊瑚珠串,冷不丁硌在被褥上,腕骨一圈硌出钻心的疼痛。
捂住手腕“嘶”了一声,骊欢抬目一瞧,床榻边目如鹰隼的男人冷冷睨视着她,一把扯断腰间悬玉的织金扣带,如一片乌沉沉的黑影扑压而来。
没来及叱骂,骊欢双唇被狠狠噎住。
楚慕用力舔|舐她唇间呜咽的气息,手掌青筋脉络一寸寸突起,钳住她的双手压过头顶,将她挣扎的身子如砧板上的鱼牢牢桎梏在床榻深处。
骊欢蹬着腿抵死抗拒,男人拨開她的襟领,湿|滑的舌一路舔过下颌,近乎啃|咬般落到她的脖颈,她终于不可抑制地露出惊惶之色。
过往在太子府,楚慕每每缠上她,总要折腾大半夜不歇。
她累极哀求着推搡时,楚慕会绑住她的胳膊不准她抵触,她顾念楚慕满腔的动情,挣扎两下便作罢了。而楚慕体察她强忍疼痛的委屈,动作多少会放轻些,抑或轻揉她的背脊,软言安抚地亲吻她。
算下来,她从不曾被楚慕这般粗暴地对待……
噬咬一寸寸挪至肩窝,男人大掌力道千钧沉重,呼吸粗重,泼在她翩跹的锁骨燎起一阵又一阵颤栗。
骊欢被迫昂着头,帐幔四角昏暗无光不能辨物。楚慕身躯愈发沉峻有力,单腿压紧她的双膝,衣袍下似有物什如烙铁滚烫劲挺,逼得她蜷起足尖,俨然对即将发生之事恐惧至极。
心跳贴着心跳,似被拉紧的弓弦。
楚慕手臂青筋隐现,穿过骊欢身下柔长的发丝,轻巧握住半截纤弱垂柳似的腰脊,自然察觉骊欢身子瑟缩,又见她不再嘴硬,禁不住因她的畏缩而心中一软。
“初初——”
楚慕顿下动作,一路吻过骊欢濡|湿泪水的鬓发,嗓音忽地低哑又温柔:“我真的知错了,初初,我求你给我个机会,我真的会好好赎罪。”
“初初,我比楚谚更疼爱你。”
“从小到大我不曾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你受伤卧榻那段日子,我甚至觉得我处心积虑图谋了十余载的天下,也不过云烟一场……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觉自己活着……初初,我求你原谅我罢,别再离开我。”
“我们重新来过——”
楚慕言辞诚恳,神情悲切地似一头黯然舔伤的野兽,细密的吻轻扫骊欢的唇瓣、鼻尖,若殿堂浮动的轻纱薄幔一径停落骊欢的额头。
“你想报仇杀人,我就做你的刀;你说往东,我断不会往西,我会永远护着你的。初初,我跟你发誓,从今往后我绝不辜负你!我求你给我个机会……”
说未说完,骊欢瞅准机会,猛地张嘴咬住男人脉搏分明的脖颈,两颗虎牙颤抖地刺破肌肤,冲着喉管死死钉入他的血肉。
温热的血腥味流出嘴角,她杏眸通红,死不松口。
楚慕浑身僵硬一瞬,抬手撬她的嘴巴,眉眼间又是一片森冷:“你是真的一点活路不愿给我啊……骊欢,以往同床共枕怎么没发现你还会咬人?”
骊欢咬紧牙关不说话,下巴颏儿被捏得几近脱臼,终于受不住松开牙齿。
殷红的血珠滴滴滚落而下,男人面容平添几许苍白,修长的脖颈露出两排血肉模糊的牙印窟窿。他不甚在意地抹了把伤口,反手扯下骊欢的胸衣裹住脖子。
骊欢一击失利,身上小衣褪尽的暴露感凉进心窝,喉头轻呼一声,洇在口齿间的喉血顿时倒灌而下,呛地她猛咳出声。
楚慕手掌如铁钳般沉重,再度扼住她的下颌,冷嗤地俯首警告:“你不是会咬么,咽下去,吐个试试。”
“楚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腥涩的血流溢出唇角,骊欢艰涩地锁紧眉头,昂着身子像只濒死的幼兽。
两人鼻息相抵,交叠的身躯极尽親昵,却再无话可说。男人袍衫不知何时褪去,不费吹灰之力掰开她亂踢的双腿,猛地撑